白明霁眼皮一跳,“别提母亲。”
“我提她怎么了?只许你杀我姨娘,不许我骂你母亲了?我还偏……”
“你不配。”
白明霁突然转身,动作又快又利落,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弯刀,放在了白楚的脖子上。
白楚虽不怕死,可到底是面对一把开过刃的刀,吓得脸色发白,震惊她的目无王法,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还能在衙门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不成?”
白明霁眼里却无半点波动,“何尝不可。”
白家祖父曾问过她:“阿潋,知道这世上什么武器最致命吗?”
她不知,看向身侧一排兵器,问道:“银枪,利剑,弯刀?”
祖父笑笑,摇头,“是言语。”
即便知道什么东西最厉害,然而人各有天赋,并非人人都有那本事,比起那些拐弯抹角吵死人的叽叽喳喳,她倒喜欢拳脚。
来得更快。
没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王詹心头揪成了一团,坐不住了,走过去心惊胆战地盯着白明霁的刀尖,急得跺脚,“少夫人冷静,咱们先把刀放下……”
白明霁不仅没放,刀尖更近了。
不见成效,王詹转头又向晏长陵求救,“世子,晏将军,您看看,劝劝少夫人……”
谁知晏长陵一脸爱莫能助,“劝不了,她就这脾气,别说你们,我都怕。”
她什么脾气?
白明霁的目光微微往后一转,也确实,自他回来后自己没一回安宁。
又如何?
既都知道了底细,便没有必要再伪装。
孟挽死了,阮嫣死了,前世那些戳在她眼珠子里的人,一个都没给她留下,刀下这个来找死,她总能如她愿。
倒不会连累他。
今夜一过,她便与他和离。
前世没有纠葛,今生也不必有。
白明霁手腕往上一翻,手中的刀尖挑起了白楚的下巴,看着她的目光凛然,“告诉阮嫣,欠我母亲的香,到了地下记得补上。”
那把刀是从衙门捕头腰间拔|出来的,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此时冰冰凉凉贴在下巴上,白楚僵住,周身血液彷佛冻不住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先前也见过白明霁生气,但没有当下这般可怕,那张脸如同从地狱归来,索命来了,这才意识到她今夜或许当真会要了自己的命,想逃,奈何腿软,双手撑在地上,连连后退,嘴里忍不住地低喃,“你拿开!别过来……”
白明霁不说话,步步紧逼。
白楚人都抖了起来,终于想起来了呼救,“父亲!”
话音一落,白明霁手里的刀,突然扔了出去,跟前那扇半敞开的房门,“砰——”
一声合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又从边上的衙差手上夺过了一把弯刀,重新挑起了白楚的下巴,问她:“谁是白府的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