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悲痛,将萧鹤舟紧紧抱入怀中。
才迈出两步,慕九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门如重重幻影,模糊不清。
他拼命稳住身体,艰难地朝门口挪动,可刚踏出半步,双腿便如面条般发软,片刻后便颓然倒地。
萧鹤舟也重重地摔在他身上,那一抹鲜红在他浅蓝色的长袍上绽开,如一朵凄艳的红花,那是萧鹤舟的鲜血染成的。
他凭借仅存的最后一丝顽强意识和残存力气,紧紧握住了萧鹤舟的手。
当慕九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满园海棠盛开的院子里。
那棵开得最为繁盛的海棠花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是刘弦思。
“刘弦思!”
他全身绵软无力,只能手扶着门架,声音中充满了恼怒。
刘弦思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师尊,您终于醒了。”
“阿舟呢?你把他怎么了!”
慕九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厉声质问。
“师尊,他有何好?值得您如此挂念。他杀了宗主,已成邪妖,本就该被碎尸万段!若不是我大发慈悲让师尊见他最后一面,他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刘弦思的话语中带着嘲讽的笑意,那施舍般的态度犹如一把利刃,刺痛着慕九的心。
“刘弦思,放了阿舟,否则……”
慕九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坠入冰窖,而灵力则如决堤之水,一泻千里。
“否则?否则如何?”
刘弦思轻蔑地瞥了一眼慕九那试图施法的手。
慕九再次尝试聚拢灵力,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丹田犹如干涸的河床,没有丝毫灵力的波动。
“哈哈哈,师尊啊,您的灵力和这块通行令,弟子就先替您保管着。至于您的灵力……为了封住您的灵力,弟子可是煞费苦心啊。”
刘弦思张狂地大笑着,手中紧握着块蓝色的令牌,仿佛掌握了全世界。
“你是如何知道的?”
慕九心中惊涛骇浪,诧异无比。
仙界与圣域如同隔天之堑,刘弦思怎会知晓他的身份?更诡异的是,有何种力量能禁锢他的灵力?刘弦思究竟施展了何种手段?
“师尊,忘了萧鹤舟吧,我才是您唯一的弟子。无论在仙界,还是在圣域,弟子都愿陪伴您左右。”
刘弦思伸出手,欲抚上慕九的脸庞。
慕九侧头避开,甚至不愿多看刘弦思一眼,“你明知我的身份,为何还敢囚禁我,难道不怕……”
“怕,怎会不怕。您贵为仙界之主,我不过是人界圣域的区区小卒。您只需动动手指,弟子便会在这世间灰飞烟灭。”
“但是,师尊,弟子别无他法。弟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尊被萧鹤舟夺走。师尊,同样身为您的徒弟,您为何如此偏心?”
“论修为,论天赋,弟子皆胜他们十倍。我才应是您最得意的弟子,才有资格与师尊您谈天说地,共赴云雨。萧鹤舟何德何能?他有什么资格能得到您的偏爱?”
“师尊,弟子知晓,无通行令您难以返回仙界。但请放心,仙界一日,人界一年,弟子成仙不过需百余年,于仙界仅百日而已。届时,弟子将与您同归仙界,师徒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