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澜的衣裳跟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是同一种熏香,叫作檀山月。
傅玉宁猛的甩甩头,心说差点被这香给熏迷糊,竟忘了找茬,“好啊,你竟敢诽谤朕,罚你……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喝西北风去吧!”
好奇怪,为什么他感觉有一点热,还有一点迷糊,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
红衣果然更衬小皇帝肤白胜雪,娇艳动人丽色无双。
至于那被沾染了胭脂俗粉的旧衣被扔到了一旁。
谢谌澜看他的眼神幽晦中带着满意,十分欣赏自己杰作。
傅鸿煊回来时眼神中充满惊讶。
傅玉宁心虚解释,“朕衣裳脏了,所以换一件……”
前者对此倒不感兴趣,“司礼监大人真是细心,随时随地备着陛下要换的衣裳。这份耐性当真是旁人学都学不来。”
言语背刺谢谌澜靠着这股子锲而不舍的奴性才爬上高位。
他权力再大也只是个奴才。
谢谌澜也不生气,他勾唇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不过陛下厚爱,不敢辜负。”
气氛再次诡异起来。
两人言语针锋相对,四目相交时电光火石,空气中好似有电流在涌动。
傅鸿煊的勇让傅玉宁胆战心惊,他急忙站出来缓和气氛,“别光顾着说话,你都点了些什么菜,有没有朕爱吃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悄悄拉了拉谢谌澜衣袖。
谢谌澜转头在那张清娆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祈求。
他垂眸喝茶。
傅鸿煊却不肯罢休,冷声嗤笑,“陛下不是说这家店的鸡做得好吗?臣就点了一桌子的全鸡宴,让陛下好好的、痛痛快快地吃个够。”
他说这话时,目光是看向谢谌澜的,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傅玉宁抢在后者开口前先开了口,“朕突然不想吃这个了,你去给朕换别的!”
隔着一张桌子,他狠狠地踢了一下傅鸿煊。
不知道这愤青又在什么疯,有本事背后偷偷来啊,硬杠算什么,男配的命也是命啊!
但很可惜已经来不及,他话音刚落小厮们就把菜上齐了。
一共三十八道菜,道道都是鸡,花式做法,果真是全鸡宴。
葫芦鸡、口水鸡、叫花鸡、醋溜鸡、白斩鸡、自贡小煎鸡、小炒鸡、筒子鸡、凉拌鸡丝、辣子鸡、三杯鸡……
虽然这些鸡看起来色泽鲜润,闻起来香气扑鼻,吃下去的话,估计也是鲜嫩可口、唇齿留香,但傅玉宁根本不敢动筷子。
他只能干瞪眼流口水。
估计是因为他们点的量大,店家还送了几碟小菜。
他拿着筷子戳了戳那没有丁点儿油水的绿叶青菜,不情不愿地往嘴里炫了几口。
至于他旁边的俩人压根都不动筷子,一个只知道喝茶,另一个抱着佩剑,冷着一张脸跟座雕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