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道:“接到了命令。北边一处发生了暴风雪,有几个村子的村民被困住了。我和白子翰要立刻啓程去执行营救命令。等天亮了,首长会安排人送你回去的。”
夏涓涓张了张口,想要说“你还受着伤”
,“不準去”
,但无论哪一句,都梗在嗓子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当兵的,无论她说什麽,无论他受多重的伤,但凡能动,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执行命令!
傅老爷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涓涓终于轻声开口道:“你伤口还没养好,注意保暖,如果感觉不舒服,不要强撑着,一定要立刻退回来……”
厉战愣了一下,然后俯身隔着被子抱了抱夏涓涓,在她耳畔轻声笑道:“嗯,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这次任务之后我就申请休假,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在家裏和你还有三个小崽子一起过。”
说完,他松开夏涓涓,然后将一折起来的一遝钱和粮票布票工业券之类的塞进夏涓涓的被窝裏。
“这是五十块和一些票。给妈的那一份我另外寄回去了,你不用给她,照顾好自己和三个小崽子就行。”
夏涓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要推辞:“我还有钱。上次你的津贴还没用完……”
“没用完也拿着,冬天这麽冷,多买些煤炭生炉子或者再买些棉衣棉被的,肯定用得上。”
说完,也不等夏涓涓再说什麽,便起身背起行囊,笑道:“那我走了。等我回来。”
夏涓涓还想从被窝裏爬起来,再次被摁了回去,也就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作罢了。
不过厉战走了之后,她也睡不着了,便也起来了。
等天大亮之后,应该是厉战提前安排的,有小护士替她打了早餐过来,小米粥,鹹菜豆腐乳,还有一个葱油饼。
她没什麽胃口,但也知道这个年代浪费粮食形同于犯罪,还是好好地吃完了。
很快有个警卫小兵进来,夏涓涓以为是来送她回清水村的,却不料是告诉她,傅老爷子要见她的。
夏涓涓有些疑惑,她虽说那天晚上见过那个精神矍铄,很威严的老爷子两面,但好像跟老爷子也没什麽交集,干嘛要见她?
到了医院专用的会客室,傅老爷子依然坐在轮椅上,眼神锐利地看向夏涓涓。
夏涓涓面对这位老年的上位者也不畏惧,仰着头一瞬不瞬地和傅老爷子对视。
傅老爷子眼底倒是闪过一瞬的讶异,旋即隐藏了起来,用下巴直了直房间中的沙发,淡淡地道:“坐。”
夏涓涓坐下。
傅老爷子问道:“家裏父母都是农民?一直都住在漠县麽?”
漠县正是清水村和夏家村所在的县。
夏涓涓嘴角抽了抽,这是……查户口?按道理他这个地位,要查户口,应该一两天就能查得底朝天的,也没必要问她吧……
“是。从小一直住在漠县。”
夏涓涓如实答道。
傅老爷子沉吟片刻,问道:“识字麽?”
“上过几年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