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箭之地时,均军人马之中终于传来了第一声战马凄厉的哀鸣。
随即传来的即是士兵的哀嚎声。
一声未落,一声又起,声声如浪层叠而起,数千名均军于近在咫尺的临封南城外股粟发抖,不敢再进一步。
杂草荒长的城外野地上,几乎每隔几步便是一个碗口大的陷马坑。若非兵马临近,根本看不清这深掩于荒草之下的玄机。
这些坑不算太深,却将好没过马蹄骨节,但凡在奔驰之中不小心踏入坑中的战马,无一不是腿骨立折,再也无法站起来。
而它们背上的士兵,更将被狠狠摔出数丈之外,身骨断处,亦不可数。
这便是叶增最后为谢崇骨所准备的“远来之礼。”
亦成功地击溃了这数千名均军最后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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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逐渐西移,大半天已过。
早于那些在城南外受阻的均军回师、与大营西面战场溃败的残部合军向南远遁之前,夏滨便已经率麾下人马奔向临封城外西南五里处。
那里尚有借冒淳帅之名、与数千均军胶着厮杀的八百许闳人马。
夏滨简略清点了一下自己所部的人数,生还加轻伤的约有五千余兵马。至于均军,刨去向南遁走的一万余人、远处山下犹在激战之中的三千多人、重伤以及举降的不算之外,此役死于淳军之手的少说也有两万余人。
“今日我部的最后一战,”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下,“便是与许将军麾下合力,将那些均贼尽数剿了。”
至此,几乎所有的战势走向,皆与叶增早先所计划的一模一样。
“将军,我部何不分兵趁胜追击南遁的那些均贼——须知谢崇骨必还在里面!此时若不趁势掩杀,说不定明日他们又将卷土重来!”
有校尉在侧急切进言道。
夏滨摇头,抹了一把额角淌下来的血汗,“南遁之贼,是跑不了多远的。”
他的脸色此时方露出一丝懈意,“不多久,他们便会遇上叶将军的亲兵马阵,至于是死是活,就全凭他们主帅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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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于临封城北夹砦中的一万余淳军步卒亦将攻城之势打造得惊天动地,而本是竭力抵抗了半日的均军守兵已有半晌都未曾在城头箭垛之后露面。
“城外援军已遁,城内投诚者不杀有赏!”
“负隅顽抗者,城破即杀!”
……
因怕城头如此安静有诈,城下的淳军士兵们不敢径直接城,而是一边轮番叫降,一边往来搬运,架起一座与城墙齐高的望车,然后选派数名身手矫捷的士兵攀爬上去,欲一探城头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