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脸红地笑,有时候下地干活竟然还给他带水,中午喝水吃馍馍还递出来分许木一个。
他吃得多水也喝得多,个子死高,那些东西变成他的养料,变成手臂上的肌肉和小腹的腹肌脖颈的锁骨群。
他没有一直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地上,抱着腿看着柳树。
看它一条一条地抚动,发枯的树枝又撑过来一个夏天。
它的旁边有一颗很小很矮的小树,半枯不死,只是草草地发着绿芽绿叶,旁边的大柳树汲汲生长,而它却奄奄一息。
许安良曾经对许木说要不是看它树枝子太细,他早都砍了做柴火烧炉子了。
其实许安良不知道的是,许木把小柳树的根扒出来过,像在挖掘一个木头尸体的派对研究。
他当时就发现了一个重大事情,爸爸,你想烧掉小柳树做柴火恐怕不行了,因为
小柳树的根、枝、芽都是扎在大柳树的心脏上生长的,不是小柳树想死,是它早已死了只是被大柳树拿自己的命吊着活的。
陈观音拿到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放在他手里的糖可以说得上是很便宜很便宜的劣质糖果了,红红贴着喜的纸包糖果。
这样的糖果在他跟着妈妈嫁左家,左衡故意给客人发的喜糖袋子吃得,其实很甜的,糖浆放得很足,黏糊糊的能吃十来分钟。
左衡说:毕竟不是新婚妻子,也不是第一次新娘了,二婚嘛随便办办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啊,陈阿姨?
他英俊的脸上笑得邪肆,恶狠狠讥讽的眼神像是火焰恨不得烧到陈美龄最深心处。
“是啊。我和你爸爸都不年轻了,能在一起就是最好啦,那些名分啊身份都是给外人看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啊衡。”
陈美龄笑得婉然灿烂,穿着白色旗袍韵味犹在。
陈观音吃了三颗红纸盒包的喜糖,感觉很好吃的,甜甜的就是有点黏手,他舔了一下手掌心,拿出里面一颗酒心巧克力,准备献给妈妈。
妈妈从他的小手里接下他的酒心巧克力,面上温和,问他吃了几颗,他老实回答吃了三颗,又想是不是妈妈不让他吃糖,又连忙找补:就三颗哦。
“好。”
陈美龄笑着应了。
然后扇了他三巴掌。
扇得他发呆发愣,柔软的脸皮顿时红肿发热,扇得他眼冒金星半响眼前模糊,没站稳哗啦坐地上。
噼啪噼啪——
他的鼻子流血了。
落在裤面上,落在锃亮锃亮的地板砖上,开出一朵红色的小花。
“连这种垃圾都觉得好吃,你不如去死了!”
陈美龄愤怒地诅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