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不开这座牢笼了。
而新的一种痛苦又要来临了。
喻明皎并不特别失望,反倒是很平和地接受了这恶心的现实。
她的内心是一片潮湿的黑色湖,唯一的一块洁白水潭也已经被黑色沉淀,如今空荡荡的心脏再不见一点明亮的色彩。
她推着轮椅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她又做起了梦。
她梦见自己很小的时候在饭桌上只是多夹了一些菜,继母便不开心说了她,父亲就揪着自己的脑袋砸向桌子,嘴里骂着什么。
“吃那么多,你是猪吗?就知道吃的废物!”
“你妈做饭那么辛苦,也没吃多少,你妹妹也才吃了一点,怎么就你一个劲的吃吃吃!”
她的鼻子出了很多血,她小声地求饶。
“对不起爸爸,我不会多吃了……”
“我以后会吃的很少的,对不起……”
她又梦见十七岁那年,继妹抢了母亲留给她的项链,她去抢,继妹不给,继母走过来拿走了项链,要给继妹。她又去和继母抢,争执过程中继母把她从三楼推下去,她没死,腿废了。
她躺在医院里,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他们都觉得是自己活该。
然后她又梦见大一那年,林栋让她跟了他,她不愿意,林栋便在寒冬将她载到无人的公路,把她扔在了半路,企图让她答应。
她一个人在无人的野外毫无目的地挪着轮椅,她害怕黑暗,也看不见路。
有一条野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奔着她的方向,她惧怕无比,轮椅被石头一绊,摔在了地上。
野狗咬在了她的腰上,她痛的哀嚎,拼命挣扎。
最后林栋才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救了她。
她的腰留下了疤,难以消除。
“……”
喻明皎从梦中惊醒。
梦里的各种疼仿佛还留在她身上。
她觉得全身都疼。
父亲,继母,继妹,林栋,林秋。
每个人都是自己恶心而疼痛的源头。
喻明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白天的狼狈,林秋和林栋的恶意,依旧没有的自由,都让她觉得累极了。
怎么会那么累。
为什么呼吸好难受。
她已经不想再继续这种糟糕的人生了。
她是真的很累。
她好怕疼啊。
“刺啦——”
刀刃划开皮肤的声音极其刺耳。
喻明皎蜷缩在床上,静静地感受着手腕上鲜血流出的感觉。
她的神情平静地吓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漆黑的窗户。
今天是个没有月光的晚上。
“喻明皎!你知不知道你妈就是因为生了你产后抑郁所以才自杀的!你就是个克母的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