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坐在了床上,瞳孔放大,目光涣散,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
许砚知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眼中划过一抹深思,循循善诱:“他们是谁?”
“他们……”
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戴维斯惊慌失措的眼睛里,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绝望之色,喃喃道:“他们是魔鬼,我们都会死,他们会杀了我们,全部杀掉!”
他猛然抬起头,用一双绝望到了极致的眼睛死死盯着许砚知,眼里泪光闪烁,散发出冰冷的光芒,因为切齿的仇恨而透着一股子疯狂之色。
显得有些阴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许砚知被他盯得背后一寒,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戴维斯突然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东西狠狠扫到地上,房间里顿时响起瓷器玻璃摔碎的声里啪啦的声响。
除了那束明显被人精心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戴维斯扫在了地上,白色的药丸撒了一地,玻璃水杯正好砸在许砚知脚边,里面溅出来的水浸湿了他的裤脚。
许砚知来不及躲避,左手忽然一阵刺痛,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冒了出来,越流越多,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流在了地上,嘀嗒,嘀嗒,嘀嗒。
不知道是不是被许砚知手上的血刺激到了,戴维斯突然开始发狂,喉咙发出尖锐的嚎叫,手臂乱舞。
他的身体抽搐着,脸色扭曲,眼泪不停流淌着,口中呢喃着什么,彷佛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我。
许砚知已经起身站的离他远了些,他捂着左手的伤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戴维斯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很可能是发病了。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去叫医生的时候,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人格
戴着兔子头套的医生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土疾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护土按着戴维斯的身体,另一个护土眼疾手快地将一个拇指粗的针管扎在戴维斯的手臂上,里面淡蓝色的液体很快被全部注射进了戴维斯的身体里。
正在疯狂扭动挣扎的戴维斯渐渐失去了力气,歪倒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砚知趁着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门边,他扫了一眼门后的病人指南,最后看了一眼被三个医护人员围住的戴维斯,回了自已的房间。
手上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许砚知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手伸了过去。
微凉的水流很快带走手上的血痕。
许砚知却是回想着刚刚在戴维斯病房看到的病人指南陷入了沉思。
上面第一条俨然是【您的主治医生是兔子医生,兔子医生是治疗双重人格的专家。】
结合他自已情况可知,戴维斯的病情是双重人格症。
他先前看戴维斯突然开始发狂摔东西还以为对方是有狂躁症。
可如果是双重人格,那今天和自已见面的戴维斯是他的主人格还是副人格?
还有,戴维斯说的“他不见了”
说的到底是谁?是不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如果戴维斯的另一个人格已经消失了,那他为什么还会被关在病房接受治疗?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太对劲。
许砚知仔细回想当时的全部场景,记得戴维斯打开门时自已说了一句“亲爱的戴维斯,我来看你了。”
对方当时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对劲,并不像是见到好友的喜悦和安心,反而像是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他会过来似的。
但对方还是邀请他进去了,并且像是特意强调两人关系似的地说了句“进来吧,我的朋友。“
当时许砚知并没有之前和戴维斯相处的记忆,只以为是他们西方人见面的礼仪,喜欢加一些亲密的称呼,就像他自已也在见到戴维斯西方人的面孔时,在喊他名字时下意识加了个“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