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得已,那便是不能说与她知道的。
苏瑜不逼问,而是说:“适才我过来,途中碰到有人哭泣,龟公说那个哭的女伎叫玉枝,因着情郎要成婚了所以伤心难过,我当时在想或许这是条出路吧。”
“玉枝,她的情郎的话是晋王府的王长史么?”
嫣如有瞬间的愕然,京城虽大,但飞燕楼是三教九流之所,什么样的消息都会飘到这里,所以她很清楚如今王长史王家与孙家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他。”
嫣如点头,“玉枝三年前被个富商梳拢,那富商本答应她要娶她为妾,谁知暴亡了事。玉枝自叹命苦,从一群裙下臣中挑了王长史这个才貌虽不是最好却是最能把控的人当情郎,她眼光不错,看准了人,将那王长史哄得一到飞燕楼必是找她玉枝相陪。”
原来是这么个长情郎。
“孙家姑娘进门后王长史若真将玉枝赎回府,只怕往后孙家姑娘在王长史府上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瑜回想着王毕甫将玉枝拥在怀里的情形,那可是恨不能将玉枝揉进他骨头里。
孙娴可怎么办?
真要嫁去王家吗?
“嫣如小姐,嫣如小姐。”
门外又有人喊,只是这回来喊的不是冯婆子,而是一道男声,这声音苏瑜还知道。
嫣如娇容一愣,眼中滑过厌烦,“这古公子举止轻浮,但凡正经些。”
说到此,嫣如又自嘲一笑,“正经些的人又岂会到飞燕楼来?”
“阿瑜,你且坐坐,今日我若不出面,只怕事情不会善了。”
苏瑜没阻止,却是示意蝶依拽住了想一并前往的阿萝。
等到外头响起了嫣如与古俊的对话声,苏瑜这才轻声问阿萝,“那个如月是什么人?竟将嫣如排挤至此?”
阿萝回头看了看外头,细声埋怨,“三个月前,如月不知被什么人卖到飞燕楼,鸨母先是见她貌美,请去城中良坊请了教习过来教她跳舞,谁知她竟是个有天赋的,教习教什么会什么,没用一个月便挂了牌。两个月前王爷来找我们小姐下棋,那如月恬不知耻的在外头练舞,硬是将王爷给勾引到了阮翠阁,至此王爷再来飞燕楼就只去阮翠阁了,弄那些不开眼的直说我们小姐被王爷给腻了,楼里上上下下也开始不重视我们小姐,弄得个什么阿狗阿猫都能到留香苑来叫门。”
阿萝越说越气愤。
苏瑜越听心越冷。
可是她心冷什么?
宣祈到飞燕楼来找女伎,找哪个女伎,跟她有什么关系?
“比如今夜,王爷一到飞燕楼,就直接去了阮翠阁,这才叫那些不开眼的在留香苑门口嚣张放肆。”
阿萝说什么?
宣祈这会儿人在阮翠阁?
“……嫣如小姐,一桌席面而已,嫣如小姐不赏面是不是太不给在下颜面了?”
古俊冷冷的声音飘进室中,苏瑜听得真真切切。
接着是嫣如为难又不敢得罪的声音,“古公子,实在是身子不适,还望古公子见谅。”
“不是说有人看到小姐屋中有人,莫不是小姐藏了娇客,看不上我与古兄吧。”
听见这把声音,苏瑜猛的站了起来,她来到窗前一看,果真是王毕甫。
也不知那根经受到拨弄,苏瑜折身冲出去,与嫣如并立,目光下移,冷觑着古俊和王毕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