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云带着宋哲言,进了谢府。
谢老夫人房里的琴妈妈一早就在大门等着:“老夫人知道姑娘要回府,让奴婢早早在这儿等着,姑娘这会儿是要先去老夫人那,还是去拜见南山先生先?”
“你回去和祖母说,我送小侄儿到南山先生面前,就去给祖母请安,叫她老人家好好用早膳,我早到晚到总会到的。”
南山先生住在月朗轩,与二哥一个院子。
她此次回府,祖母定有许多体己话想和她说。
但她又不能怠慢了恩师,便想着先把哲言送过去,再回熙和堂。
谢锦云走入月朗轩,就听到了沈南山与谢锦玉的谈笑声。
他二人在桂树头下对弈对的专注。
谢锦云从花丛里折下一根软细的枝,靠近老者的时候,在他耳根旁挠。
沈南山一下子抓住了谢锦云手里的东西,转头笑道:“你这丫头,许久不见,皮实了。”
谢锦云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那满头霜发的年迈老者恭敬行礼:“锦儿见过恩师。”
“行了,装模作样,老夫还不知你心里头在想什么鬼点子。”
南山先生抚着须,笑容满面,合不拢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问:“上一次见锦儿是何时来着?”
“出嫁前一日。”
谢锦玉道。
他说完这一句话,就也看向谢锦云。
这才发现,七年时光,妹妹长了许多。
他记忆里,她还是那个捧着沉甸甸的牌位,穿着繁琐的嫁衣,身材娇小的小妹。
南山先生从石凳上站起身:“我瞧瞧,长得多高了?”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谢锦云到他的肩膀有余。
他感叹了一声:“这娇气的丫头竟长这么多了。”
谢锦云眼尾染上红晕,娇颜巧笑,低声嘲弄道:“不长才奇怪勒,你算算七年前和七年后,我吃了多少油盐米饭,不能光长脑子不长个儿是吧。”
“哈哈哈……”
南山先生被她哄的开怀大笑,一边指着谢锦云,一边回头对谢锦玉说:“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也不害臊。”
“来来来,你小时候棋艺可比你二哥哥好,我瞧瞧棋艺见涨没有。”
南山先生把自己的软垫子,铺到另一个石凳上。
谢锦云看到恩师的举动,眼眶晕染上一层雾色,赶紧别开脸道:“先生,你快别笑话锦儿了,我那棋艺要不是你和二哥哥让着我,拿我寻开心,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
“我将那孩子带来了,你先认识认识着。”
说完,她便转身,拿起帕子轻轻抹拭眼角的湿意,朝着对面屋檐下的宋哲言招了招手:“哲言,来。”
宋哲言昂首挺胸走来。
谢锦云瞧他这仪态,着实被逗笑了。
他走到谢锦云身旁,有模有样的向南山先生作揖行礼:“小辈宋哲言,拜见南山先生。”
“名是什么?”
宋哲言道:“名为义,宋义。”
“名:义、字:哲言,给你取名字的人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南山先生打量孩子。
宋哲言声音响亮,从容应对:“回老先生,是我祖父为我取的名字。”
“你祖父鸿凯倒是个实诚的人,那你可知你的名字是何寓意?”
南山先生笑问道。
宋哲言说:“哲本义为智慧、聪明、有才能之人,言寓指学识,而小辈的义字,意义更大,诚信之义、义气、仁义、正义。”
“看来你是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些墨水了,那你为何要读书?你将来读书出来有何抱负?”
宋哲方突然握紧了双拳,言简意骇的说:“我想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将军,走正道、行正事、做正人,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