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都明白,二皇子这话是在指他十二岁才受到庆帝的赏识,而李承义今年才九岁就做到了。
李承义只当听不明白,一脸天真地道:“真的吗?那我比二哥厉害?”
庆帝冷着脸,道:“都是亲兄弟,有什么可攀比的?小四,别理你二哥,朕给你撑腰,干了你那杯酒。”
这句“朕给你撑腰”
让脸色本就不好看的二皇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端起手里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知道今晚这场家宴,是庆帝为警告自己摆下的。
李承义装作懵懂的模样,举起酒杯,拧着眉头咕嘟咕嘟一口气把一杯酒尽数灌嘴里了。
喝完酒,他扔下酒杯,吐着舌头,斯哈斯哈地猛吃手边点心。
侯公公在一旁看了,忍俊不禁,前帮忙抚李承义的背,笑道:“四殿下,您也太实心眼了,真一口干啦。”
庆帝哈哈大笑,指着李承义道:“小四这股实在劲像朕!”
太子看到一旁冷着脸的二皇子心中只觉畅快,当年他作为太子,就是这么苦涩地看着庆帝在他面前赏识提拔二皇子的,如今风水轮流转,让老二也尝尝这个滋味。
李承义的身子是小孩,不耐酒力,这么猛灌了一杯,小脸顿时红扑扑的,醉眼惺忪。
侯公公赶紧让人把准备好的醒酒汤端来,小心服侍李承义喝了。
庆帝在一旁笑吟吟看着侯公公忙前忙后照顾李承义,倒真有几分慈父的模样。
酒至半酣,月中天。
庆帝斜靠矮榻,睨着半空玉盘,洒脱道:“当真一轮好月,若不赋诗,岂不可惜?太子、二皇子、三皇子,朕让朝中饱学之士教尔等读书,面对此景,难道没有半分诗意?”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笔墨纸砚伺候!”
庆帝话音刚落,便有太监捧着文房四宝摆在了除李承义外的三位皇子面前。
李承义暗道,这岂不是露脸的大好时机,于是佯醉高举小手,叫嚷道:“父皇,义儿今天长大了,也要和皇兄们一起作诗!”
庆帝笑着对侯公公道:“瞧他小大人模样,也给他摆。”
他们只当是哄孩子,当然不认为李承义能写出什么诗句来。
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想,李承义抓过笔,一个字还没写出来就趴在纸睡着了。
侯公公瞧见,想要抱走李承义,庆帝摆摆手示意不必。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太子搁下笔,苦着脸看着自己刚写下的诗,似乎不太满意。
二皇子早写完了,后仰着闭目休息,一眼也不多看自己刚写下的咏月诗。
三皇子神情紧张,不时偷看庆帝,见两兄长都搁笔了,赶紧擦了擦额头汗水,慌慌张张地写完了。
这时庆帝让侯公公叫醒酣睡的李承义,逗弄道:“你的三位皇兄都写完了,你还写不写?”
李承义扯下沾在自己脸的纸,用袖子擦擦口水,睡眼惺忪道:“写!”
庆帝哈哈大笑,道:“好,我们再等你一炷香。”
趁着这会,庆帝则把太子三人的诗都看了,一如他所料,太子的中规中矩,二皇子的出色些也有限,三皇子的则明显是硬憋出来的,狗屁不通。
李承义提起笔,晃晃悠悠沾了沾侯公公奉过来的墨,一笔一画地在纸写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浅浅学过两年毛笔字的李承义,和原本刚启蒙了两年的李承义的字倒是同一水平。
侯公公这会给李承义掌着灯,看到这两句不由咦了一声。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