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见着张怀音心不在焉的样子,也问:“师父是怎么了?可是家中有事?”
张怀音有些勉强地笑起来,道:“回殿下,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父亲母亲说臣大了,给臣说了一门亲事。”
他看着青葙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等着她开口,仿佛她的回答对他十分要紧。
若是太子妃殿下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他就,他就……
“那很好啊。”
青葙笑起来,眉眼弯弯。
“想必对方必定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娘子,到时候你将娘子迎进家门,我一定给你们一份大大的贺礼。”
张怀音越听心里越凉,嘴里仿佛被塞了个苦瓜,又涩又苦。
他压根不想娶什么好娘子,他只想好好待在太子妃身边,教她画画。
他从前不懂自己在太子妃身边时为何总是不自觉紧张,如今,却好似有一些懂了。
然而青葙是太子妃,是主子,他不能懂、也不敢懂。
张怀音不愿再往深处想,勉强对青葙一笑,却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只道:
“殿下,咱们开始吧。”
说着铺开一张画纸在桌上。
见他不愿再说,青葙也就闭了口,拿起画笔专心画起来。
此刻,李建深出了太极宫,正往东边的崇仁坊而去。
今日是魏衍的生辰,他是李建深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他过生辰,李建深自然要过去捧场。
不过不比往年,今年魏衍只邀请了几位同在李建深麾下办差的至交好友,等他到了侯府,那些人早在那里等候,见了他纷纷行礼。
李建深与他们相交多年,彼此是过命的交情,自然看不得他们私下对他见外:
“起来吧,今日没有太子,景明。”
他唤魏衍,“你这个寿星最大。”
魏衍知道李建深说这话并非试探,而是真心,但还是道:“殿下这话臣没法接,只能待会在宴上多饮几杯,以表忠心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待落了座,众人素来知李建深的脾性,知道他不会怪罪,便都喝酒猜拳,行酒令作乐。
期间有歌姬在堂前献唱,李建深见那歌姬额间花钿、头上簪子皆是梅花的式样,不免看向魏衍:“怎么回事?”
秦仲景怕李建深误会魏衍,连忙出来解释:
“回殿下,这歌姬脸上和头上的装扮,都是时下长安的娘子们最时兴的样式,实非——”
李建深打断他的话:“为何?”
秦仲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说她们是在学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