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幼侄子的钱都昧下,这两口子的心可真够黑的。
一时间,村民们互相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许来翠没想到,向来软弱惧怂的侄子会当众揭他们老底,她一时怔住了,待回过神来,面皮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表面上却不能撕破脸皮做恶人,不光种着人家的地,她不占理,而且两个女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名声传出去了对自家有影响。
许来翠捋捋头发,干笑两声:“你能明白我们的苦心就好,大伯娘就是怕你存不住钱,暂时帮你攒着呢,等你哪天说了亲,会如数给你的,一个子儿都少不了。”
她说得咬牙切齿,但并没有答应年底给,人群又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她大女儿孟香兰在不远处,看她娘这样,面上有些羞愧,悄悄转过了头。
陈胖婶柳金芝离他们不远,闻言大声道:“小溪!说亲这事儿包在婶子身上,你人长这么俊,还能缺媳妇儿不成?家里屋子又多,就是再纳个妾也够住的。”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听孟逢春念经了,都来打趣他。
“小溪这样白净,哪天成亲了再打扮打扮,说不定比媳妇儿还像新娘子。”
“哎!嫂子跟你说,若是媳妇儿比你壮,在房中万万不可让她在上面,你这小细腰一不留神就被压折了。”
“大牛家的,就你满脑子这些下流想法,三句话不离床榻,亏得大牛身体壮,可着你坐是不是?”
“哎!怎么说我了,你不也是……”
孟小溪臊得满脸通红,下次记得离这些婶婆嫂子远一点,几句话不说就开始往下三路走了。
经这一打岔,大伯娘那事被忽略了,他也不好再提,算了,年底时鼓起勇气再去要一次。
第二天初十,是清河镇逢大集的日子,家里没什么必须要买的,两人便没有去,在家忙着晒玉米。
缴田税用的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沈轻舟把晒好的装进麻袋,封好袋口码到仓库里,剩下的不着急,除了留一部分做饲料,其余的基本都要卖掉。
二人刚吃过午饭,外面突然响起了拍门声,伴随着喊门声:“小哥!小哥,快开门!”
是孟玉秋!
她来做什么?
自从把脱粒机带回来,两人都是关起门来用,哪怕三叔家的人没必要防着,但说好了不让别人瞧见,总要信守承诺。
沈轻舟抄起旁边的油布往机子上一盖,对他使了个眼色,孟小溪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跑过去开门。
“哎!来了!”
门闩刚拿开,孟玉秋就挤了进来,整张脸上神采飞扬。
“小哥!你猜我今天赶集看到了啥?我看到一个铁家伙!把玉米棒子往上一放,‘嗖嗖’两下,人那粒子就剥得干干净净,可神啦!”
沈轻舟站在廊檐下,孟小溪在她跟前,两人齐齐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的!你俩别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