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事情那么多,即便是最困难的危境,也能笑得很开心,也能享受生命的乐趣。
这样的朋友,一生能有几个?
我寻了些山蘑、黄精,采了一兜松子,回到生好的篝火旁,月饼已经把山鸡拾掇利索。
我往山鸡肚子里塞着山味,用军刀挖出一尺深浅的土坑。从军用水壶里倒出水,把坑泥和湿,一层层糊满山鸡。直至糊成滚圆一坨,小心翼翼捧着放入土坑,掩土埋好,引篝火堆到土坑上,又加了几根松木:“知道不?松木烤的叫花鸡,透过湿泥的火头软,烤出来的鸡肉松嫩爽滑。内有山蘑、黄精、松子浓香,外有松木的清香……”
我吧嗒着嘴说不下去了,眼巴巴瞪着篝火,已经虚幻出“挖出烤得漆黑的叫花鸡,轻轻一拍,烤干的泥土夹裹着鸡毛脱落,白嫩,嫩的山鸡冒着喷香的热气,轻轻撕下一条鸡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唇齿间忽然绽放出糯软温热,筋弹浓香味道……”
的场景。
“你的手艺,我放心。”
月饼喝了口二锅头,递到我手里,“我始终认为,南少侠的厨艺比写作水平高出好几个层次。”
辛辣的酒气顺着喉咙直抵胃部,如同一溜火线烘暖了身子。我舒舒服服地拨弄着篝火:“嗯!吃饱了好上路。”
“会不会说句话?”
月饼举着根火棍在我面前虚晃几下,“什么叫‘吃饱了好上路’?真丧门。”
我“哈哈”
一乐,闻着随着篝火冒出,越来越浓郁的香味,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差不多了!开吃!”
“我去拿点盐和调味料。”
月饼起身走向堆在树旁的背包。
我随口应着,挑开篝火,顾不得烫,用军刀掘着烤得焦黑的坑土。
“南少侠,需要花椒粉不?”
月饼“乒乒乓乓”
翻出一堆瓶瓶罐罐。
我怔怔地瞪着掘开的土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月……月饼……”
我茫然地抬头,结结巴巴地嘟囔着。
“没烤透?再烤烤。”
月饼捧着瓶罐往回走。
“鸡……鸡……鸡没了……”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什么!”
月饼几步冲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土坑。
别说叫花鸡了,连根鸡毛都没有!
空空如也……
“鸡呢?”
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月饼,声儿都变了。
“我哪儿知道!”
我的声音倒像是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鸡。
“嘿嘿……”
“山鸡真好吃……”
“还有松子和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