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范蠡还是寡不敌众,被一只箭正中了肩膀,伏跪在了地上。
见此,越国的士兵互相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再向其射箭。
“范蠡!”
正在这时,我远远看见勾践见范蠡倒地,士兵们犹豫,竟亲自拉弓欲向他射来,我想也未想便重重扑在了他的身前。
“西施!”
范蠡声嘶力竭高呼一声,我紧紧闭上眼,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只觉耳边一阵疾风掠过,我诧异地缓缓睁开眼。
这箭,竟是射偏了。
对上范蠡泛红的双眼,我庆幸地笑了笑,只是霎时只觉下腹一阵疼痛和热流涌出,我下意识暗觉不好,伸出手去探,竟是鲜红的血迹。
我的孩子!
“西施!”
范蠡亦是被这血吓到,对车夫嘶吼道:“在前边最近的渡口,停船!”
“这孩子,怕是要提前生了。”
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我靠在范蠡的怀里,虚弱道:“救救我的孩子。”
“你忍着些,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这时,疾风骤雨终于下了下来,范蠡脱下衣服给我披上,只是右臂的伤口依然还在流血不断。
“你的伤……”
我缓缓抬起手,此刻肚子却是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喘着气息。
“久经沙场,何惧这点小伤!”
范蠡只是紧紧抱住我,似是浑然不觉得疼痛,“你省着点力气,别再说话了……”
“车夫,再开快些!”
范蠡又对车夫催促道。
我迷蒙着双眼又看向江面,此刻狂风暴雨,烟雾缭绕,再也看不清什么了。
靠在范蠡怀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只终于停了岸,一下船,范蠡便抱着我一路狂奔,抓着渡口的行人便问:“此处,最近的大夫在哪?”
“西边,渔村。”
那行人看着我与范蠡浑身的血迹,浑身湿漉漉的,一片狼藉,脸色大变,却也是好心的指了路。
范蠡听了,又抱着我一路小跑,终于是到了行人口中的渔村,又问了几个路人,方才找到了大夫的住所。
“大夫,我家内子要生了!您快帮忙看看!”
范蠡一进屋,便焦急大喊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多血!”
那大夫亦是如方才行人的反应,大为失色,却也是很快反应过来,对着店内的伙计急忙道:“快去叫邱婆过来!”
不一会儿,我终于躺在了榻上,不知大夫给我喝了一碗什么药汤,再隐隐约约只瞧见一个老妇过来,想来是产婆,只是此刻肚子的疼痛却是愈发疼得剧烈起来,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夫人,用力啊!”
产婆的声音又似是传来,我攥着垫被向下使劲全身力气,只觉浑身已湿透,发丝粘在脸上,孩子却依旧没有半分动静。
渐渐的,腹部的剧痛扩散至全身,像是有无数根寒针刺进骨头缝里,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而这种折磨,仿佛挨了一辈子那么长,“孩子,还没,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