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集的材料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野货,皮子骨头、羽毛蛇胆之类的东西。正因为普通,卖得也蛮快的。
李文溪不耐烦在这儿久蹲,一般价格稍微合适点她就卖了。不到一个小时,收摊走人。
入账了一大堆白石,折算下来大概十几枚蓝石。赚了,但是也没赚多少。
不过她也没立即走,在集市上游荡了几圈,随便买点东西,跟摊主们打听“赵白羽”
这个人。
这里确实很多人都认识他,都说他是“西塞纳维最强的剑士”
,扬名已久,极受大家尊敬,整个西塞纳维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因为常年使用一把柄端镶嵌金色鳞羽的长剑,而被人们尊称为“羽剑大人”
、“羽剑客”
、“金羽剑客”
。
李文溪在一个卖花的老太那儿听到的内容最为详细。
那老太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眼神好像已经不太好,推着个小车卖一桶桶缤纷各色的鲜花。李文溪买花的时候,她只负责讲话,主要是一个沉默不语的小孩儿在旁边帮她收钱和捡出桶里的花枝包给顾客。
“羽剑客啊,那可真是英俊的后生,长得那鼻子那眼的,能把整个城里的别的男人都给衬丑了!
”
老太说,“当年,老婆子我人刚四十一枝花,眼神还好着呢,看见过大人城前对敌的英姿啊。只用了一剑,就一剑,那些蟒怪就死了一片!金光比天上的太阳都要耀眼!但凡,但凡当年我要是年轻个十几岁,我一定踹了家里的老头去追他啊!”
李文溪看见她脚边那小孩一边整理花枝一边在猛翻白眼。
“当时咱们城里多少姑娘媳妇成天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啊,都守在他家的街道附近,城门口啊,这些地方,就为了能够多看他一眼。”
老太捋捋鬓边的白发,一脸怀念地追忆着往昔,连脸颊上皱纹的细缝里都浸透着笑容:“这话我可不告诉别人,只跟你说说。小姑娘,羽剑大人当年,也曾收过老婆子我一捧花呢,他还对我说了谢谢。哎呀,真是,当年想送他东西的姑娘小伙老老少少,能从城门排到城尾啊,可他只收了我的那一捧。那捧蓝雪绒,我大冬天的爬了好几座山才采齐了那一篮子,冻得直哆嗦呀,也算没有辜负啦!”
她脚边,那蹲在小车旁忙活个不停的小孩这时好像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道:“奶奶,这事你光今天就已经说了第八遍了。”
“哦?是吗?”
老太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哎呀,人老了,忘掉了咯。”
李文溪说道:“那你知道这位羽剑客住在哪里吗?”
“住在剑士馆那条大榕巷后边最大的那栋院里喽,”
老
太说,皱巴巴的老脸上满是我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揶揄笑意:“不过那是以前啦,之前大人一走十几年,再回来就不知道还是不是还住在那里啰。他现在比从前的时候要更难见到了,很多时候应该人都不在城里的啦,小姑娘你想蹲,那应该是蹲不到的喽。”
李文溪皱了皱眉,把这个地址给记了下来,准备晚上就去探探。要是找不到,就再做别的打算。
“不过嘛,”
这时,就听那老太又开口了,朝她眨眨眼,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家花车上的一口盖了盖的木箱子,说道:“你要是买上一束这个,那可就不一定了。”
?
李文溪看看那箱子,狐疑地说道:“什么东西?”
旁边的小孩子麻利地爬了起来,走过去把那箱子给掀开了。
箱盖一掀开,顿时就是扑面的幽幽寒意,伴随着一股迎风袭来、沁人心脾的冷香。
李文溪回头看去,两点瞳仁里顿时里倒映出了一抹纯净的蓝色。
那箱子里装着一箱蓝花。
大约有十来枝左右,笔直纤细的浅绿色茎杆错落地斜倚在箱中特制的镂空木架子上,茎体底部没入箱底填充着的大片淡蓝色碎冰之中。
每一根长枝上亭亭而立的花苞都有碗口大小,样子有点像现实之中的荷花,但花瓣又更圆、更多,密密地、层叠地盛放着。那蓝色极柔和、极纯粹,有着丝绸般光洁细腻的质感,流转间是世间少有的瑰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