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勉质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却是随时可立,我国再敌未动之前大动,岂不是涨了他人志气呢。”
苏恒依旧是满脸笑容,即便当时是黑夜,永昭宫内也是因着这笑如沐春光。
“莘,让我死了吧。”
帝王莘突然又想起三年前,苏恒刚受伤时那张绝望的脸。
“不,他是忠于朕的,一定,一定是彦生!”
莘牙咬得格格得响,放下怀里的可怜人儿,急冲冲赶至水渠轩,一脚踢开苏恒的卧室门。
此时,彦生已帮苏恒在木桶里泡过加了枸杞、人参、龟蛇、虎骨的药酒,刚从木桶里抱上软榻,因着药力和热水,苏恒的一头青丝微湿,几绺尚贴在锁骨上,本是苍白的脸也有了些血色,看得莘下身再次火热起来,真不愧紫魆最美的美人苏。此时,苏恒正在不厌其烦地给彦生讲解兵法作战,听得莘更是火冒三丈。
一眼扫到软榻的一角,纸人静静地躺着,莘捡起来,纸人穿一身粉群,背后写着柳丝尘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甚至小纸人腰处缠着的发丝,还残余着柳妃发丝间的香气。
“来人,把彦生拖出去斩了!”
帝王莘大手一挥,指着彦生的鼻子怒喝道。
此时,苏恒刚躺进银白色锦被中,面无表情地问莘:“且慢!皇上,不知,彦生犯了什么罪?”
“扎纸人!害贵妃!他施蛊害了朕满一月的龙子!证据确凿!”
莘气得双眼通红,肩膀一起一伏。
苏恒愕然,瞪着那双明珠般的大眼睛望着莘,片刻之后,淡淡地道:“指使人在此,此事和彦生无关。”
“朕不信!”
莘望着苏恒的眼睛,专注而带着强烈期许的眼神,像是要将那双明眸吸进自己的眼中一番。
真的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么?苏恒亦是望着莘,辛酸一笑。
扭头望一眼夜灯,灯焰昏暗,摇摇欲灭,铜碗里的油经忽来的一阵凉风,撒溢出来,顺着碗沿滴下,活像是溢眶而出的一滴泪。
莘啊莘,到头来,你还是不信我了呵。
窗外,不知何时已呼啦啦下起一场冷雨,噼里啪啦打在欲谢的白梨花上,像是一片片白雪纷纷扬扬坠地。直灌入室的夜风,化成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发丝一直凉到骨子里。不是没有感觉的么,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在浑身发抖呢。
苏恒低垂下睫毛,像是垂下的一团薄雾,将那冷雨深深地掩埋起来。
莘忍不住伸出大手向前,想去触摸迷一样的冷雾。
那么好看的人,又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不是他!莘的内心叫嚣着,一双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心里突然阵阵抽痛起来。不相信,说什么也不信是恒做的,可是,人道是虎毒不食子,这事青春烂漫的柳妃又怎么做得出!
“皇上为什么不信?生已无求,微臣找个能让自己死掉的方式又何尝不可。”
苏恒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