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好像麻了。」余麥咽下蛋糕,苦著臉說。
「你下去走走唄,我腿麻啦!」他撓著慕斯的下巴,低頭在它耳邊說。
慕斯眼皮都不抬一下,還把臉扭到了另一邊。
余麥,「……」
米歇爾偏頭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餘光瞥見隔壁桌上的逗貓棒,走過去攥在手裡,回來坐下後拿起那杯可樂慢悠悠地喝起來。
外麵店門被人敲響,老闆放下帳單跑出去迎客,余麥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後,就在這時,慕斯在他腿上一個原地起跳,張開大嘴嗷嗚一口朝著桌上的芝士蛋糕咬了過去!
噹啷!逗貓棒的小鈴鐺落在它耳邊,丁零噹啷地晃了幾下。
大胖貓難逃貓的天性,刷的扭頭,兩隻眼睛跟聚光燈似地追著逗貓棒跑,緊跟著,蛋糕就被米歇爾一把從它嘴邊給抽走了。
慕斯,「……」
還在撲騰著兩隻爪子的慕斯反應過來,扭頭看過去,一人一貓對視幾秒,米歇爾沖它挑了下眉。
「……」蓄謀已久卻行動失敗的大胖貓撲通一身跳下桌,三兩下竄上貓爬架,看向窗外的背影豈止是怨氣衝天,簡直是生無可戀了。
「……」余麥嘆為觀止。
「預判。」米歇爾仰頭一口喝光杯子裡的可樂,挖了塊蛋糕塞進他張大的嘴裡。
在去米歇爾家的路上,余麥忍不住問他,「你是學過打架嗎?」
「……你是說,格鬥?」見他眯著眼睛,小臉曬得紅撲撲的,米歇爾伸手把他拉到樹蔭下面。
「嗯,」余麥不太關注這些,大概覺得就是了,主要是他覺得米歇爾又能打又懂得預判,肯定是學過這方面的東西。
「沒有,「米歇爾似乎對格鬥什麼的完全不感興,頓了頓說,「我想學的不是格鬥。」
「那你想學什麼?」余麥問。
米歇爾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問,「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余麥咬了下嘴唇,他很想說有空,但是劉湘肯定不會允許他連續兩天出門玩的。
「星期四可以嗎?」他算了算,今天是周一,周四應該就能出門了。
米歇爾點點頭,「我帶你去個地方。」
「原來你不是第一次來金石鎮啊?」余麥一臉驚喜。
米歇爾無奈地看著他,「怎麼會,我奶奶家,我每年夏天都來。」
「可是你奶奶家和我家在一個小區,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呢?」余麥有些遺憾地說。
「我很少出門,這裡夏天太熱,可能一個月,一次兩次,」米歇爾說到這裡,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所以,我們其實很有緣。」
余麥眼睛一彎,用力點了下頭。
說起來,有時候緣分這種事還真是難以言喻,沒有的時候放在眼皮子底下都瞧不見,等來了的時候又恨不得無處不在。
李奶奶家居然就在金雅雯家隔壁,而余麥平時上學幾乎每天都來這兒等她一起走,看著右手邊那個熟悉的樓道,余麥咋舌地呆了幾秒,才抬腳跟著米歇爾上樓。
李奶奶正在家看電視,聽見開門聲,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走到門口。
「來啦,快進來!」看著進門來的孫子和余麥,李奶奶熱情地給他們拿拖鞋,「去哪兒玩啦?」
米歇爾每年夏天都來這裡待上兩個月,什麼也不做就陪著她,做奶奶的自然是感動的,但又覺得他這個年紀,放個假連個玩伴都沒有很過意不去,所以看到他在這兒交到朋友,老太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去吃蛋糕。」米歇爾邊脫鞋邊說,接過余麥的鞋放進鞋櫃裡。
「去吃了蛋糕啊?」李奶奶樂呵呵地說。
「奶奶好。」余麥有些靦腆地和她打招呼。
「欸好好好,」李奶奶兩隻手托住他的小臉笑眯眯地看了看,上次第一眼看到余麥,她就覺得這個孩子長得特別討人喜歡,「冰箱裡有水果,我去給你們拿啊。」
「別拿太多!」米歇爾拉著余麥進屋。
李奶奶在廚房忙著準備吃的,余麥進了米歇爾的房間,忍不住好奇地四處張望。
「這裡以前,是我爸爸的房間。」米歇爾四肢趴開倒在床上,抓起枕頭邊上的遙控器打開空調。
這房間現在只有米歇爾放假時會回來住住,收拾得很乾淨,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東西很少的緣故,余麥規規矩矩地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地上攤開的行李箱,扭頭到空蕩蕩的桌子上放著一盆植物,花朵是白色的,聞著很香。
「這是什麼花啊?」他好奇地問。
「茉莉,我奶奶養的。」米歇爾從床上起來,一隻手抓住椅背,探身摸了摸那些花,然後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玩嗎?」
余麥其實不太好意思拿別人的東西,上次陳俊一他們玩,他都是在旁邊看著,「你的貓怎麼樣啦?」
「就那樣。」米歇爾點開遊戲給他看,小貓咪看到主人回來,蹦躂著在房間裡轉了幾圈,身邊嗡嗡嗡圍著幾隻蒼蠅。
「都臭了。」米歇爾一臉嫌棄地摁了下浴缸的圖標。
余麥,「……」
李奶奶端著水果進屋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看貓洗澡,腦袋湊在一起一動不動,看得聚精會神。
小貓咪頭上頂著一隻小黃鴨,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里,浴缸里飄出來的泡泡都是愛心形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