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凝道:“那时我就怀疑靖安候府一名叫殷九的护院其真实身份不同寻常,我们猜测很可能与无相宫有关。只是当时靖安候势强,我们也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无功而返。但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如果殷九是无相宫的人,那么他潜藏在侯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上官万川?”
“我也说不好,”
云凝紧锁着眉头道,“但我总觉得殷九和上官家一定有什么关系,否则他为什么会对上官万川和上官映月这两个孩子这么在意?我听说,上官万川打听忘执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么是谁派他来的?还有那个叫钧天的,他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唉,这其中千头万绪,我一时半会也还想不清楚。”
云宸明白了师弟的意思,接口道,“所以你放他们回去是不想打草惊蛇?”
“正是。”
云凝笑道,“与其我们费心去查,不如静观其变,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而另一边,万川和钧天离了两人后,抄小路往回走。一路上,万川屡次想要开口询问,却都被钧天“嘘”
了回去。走了不知有多久,钧天悄悄回头,现云宸和云凝早已经被他们甩得看不见了,他这才拉起万川飞奔起来。直奔到天极峰半山腰的一座小亭子里,二人才停了下来。
万川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还没等他开口,钧天便气喘吁吁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他。万川接过一看,纸上写着:“往逍遥峰解万川之围。切切!”
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匆写就。万川更是困惑不解,问:“这是谁交给你的?”
“我也……我也不知道。”
钧天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我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摇醒,可是醒来又不见有人,只见胸口上多了这张字条。一开始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始终放心不下,就到你的净舍去寻你,现你果然不在,我这才信了。”
“这可奇了。”
万川自言自语道。他将那字条翻过来倒过去,终究也没瞧出个究竟。
钧天一拍脑袋:“会不会是你师父?”
自从上回万川说起师父殷九教他如何驯服鳞鸿以后,钧天便对此人充满了兴趣,于是缠着万川又问了许多关于殷九的事。万川被他缠不过,亦不想对好友隐瞒撒谎,便将小时如何结实殷九、殷九如何救了自己性命,自己又如何拜师等诸事一一说了。钧天只听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奇道妙。万川见他这般佩服,心中也甚是得意,后来连梦中修炼咒术等事也全都说了。钧天虽一时无法相信世间竟有这等奇事,却也不免对此人心驰神往,思之念之只恨无缘一见。今日莫名奇妙收到字条,又事关万川,所以立刻便想到了他身上。
“应该不会。”
万川道,“要是我师父的话,他自己来救我就好了,何必还费劲写什么字条?”
“也许他怕打不过那些道士。”
万川听了这话,马上把脖子一梗:“不可能!我师父一个打他们十个!”
他想了想,又改了口,“不对,一百个!”
钧天瘪了瘪嘴,笑道:“吹吧你。”
万川不服气地斜乜着眼睛看他,嘲道:“不然怎样?我师父打不过他们,写字条给你,你又有什么本事了?”
“难道不是本公子把你救出来的?”
钧天眉飞色舞,神情十分得意,“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讲,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靠的全是这里。”
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万川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不承认也不行,的确是人家解了自己的围。这时钧天又问:“只不过,大半夜的你跑到逍遥峰去做什么?”
万川哈哈一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不是有这里吗?你自己猜啊!”
说罢扭头就往山上跑,留下个气急败坏的钧天,忙足去追,可却怎么也追不上了。
万川边跑边想,这字条绝不会是师父写的。想当初他送自己来不归山时,千山万水都送了,却唯独怎么也不肯踏进云梦墟半步,这其中必有缘故。既然当时他不肯进来,如今怎么又肯了?进则进矣,若说是为了帮自己脱困,可今日之困并无性命之忧。何况他又怎会自己不来,反而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去给钧天报信。这其中殊多不通之处,无法解释。可若不是师父,那又会是谁呢?
万川百思不得其解,边想边跑,不知不觉已回到了自己净舍的院前。跑了那么远的山路,他竟吐纳如常,气息丝毫不乱。再回头看钧天时,早已不知被甩到几十百里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