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月气短了一瞬,很快就振作起来,“可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他独独对你不一样呢?!”
好问题。
“我不知道。”
廷听坦诚道,认真地望着姜新月,“我也很好奇答案是什么,说不准今日池师兄还态度好,转头就翻脸了呢?”
廷听若知道这个答案,说不定也不会逼着自己炼体,一路炼到了药堂里躺着。
正因为不安于人会朝令夕改,不安于何时可能被发现细作身份,廷听才会如被掐着脖颈般勤学不辍。
“我不管,我只看当下。”
姜新月盯着廷听,“你敢说你们没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秉烛夜谈?”
“……”
“你沉默了!你这就是默认了!”
莫言笑用一种“看吧这不就来了”
的眼神看着廷听。
“你敢说你们没有眉来眼去!”
姜新月说着说着,已经擅自在脑子里脑补了八百幕类似的画面,难过的眼睛都红了。
“我敢。”
廷听身心俱疲地说,“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现在躺在哪儿?”
姜新月:“我管你躺在……哪儿。”
她迟半拍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廷听,鼻尖满是草药难言的味道,不禁脸色一变,惊诧地开口:“你这,你这不会是被池子霁打的吧?!”
“那倒不至于。”
廷听脑仁疼,“我这是被池师兄监督着炼体,累的。”
“炼体?你一个音修炼体?”
姜新月大为震撼,绕着廷听的床位走了两圈,小声问道,“很疼吗?”
“肯定很疼吧,不疼也不至于躺到这儿来,是他下手太重了吗?”
“我急于求成,怪不到池师兄头上。”
廷听扬起笑容,“修仙之路漫长,众生皆受磨砺。我既平凡,就更要努力才是。”
她被按到瀑布下的寒泉之中,骨头仿佛裂开又愈合,忍受着身上反复叠加的伤,冷热交加,痛到失去知觉又被强硬地扯着清醒过来。
池子霁冰凉的手如一根蛛丝,定住了廷听的灵智,他一遍遍地笑着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要不要放弃。
每当听到这话,廷听便来了气,不管天大的苦也硬吞了下去,固执地摇头,倔得和磨剑石似的。
泪与汗水落入水下,再分辨不清是谁。
廷听再一睁眼,便已经躺在了药堂之内,浑身裹着厚实的药膏,痛得要不省人事。
让廷听欣悦的是,她的身体与之前确有不同,如此明显的进步让她痴迷不已,觉得之前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值得的。
实打实的变强,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安。
姜新月还是难以置信,她不理解地看着廷听:“你,你和他待在一起,真的就正经修炼啊?”
她心中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出身甚高,见过太多心思多如牛毛的家伙,可廷听这份赤忱确实无半分虚假。
姜新月仿佛隐约猜测到池子霁那份与众不同的理由之一。
她今日刚结识廷听,不知道更具体的情况,也同样认为只是“貌美”
和“赤忱”
是不足以打动池子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