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着阻止他们,但为时已晚,我意识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冲向郑宁宁、方涵和刘艳玲,把他们推到车边。李澜和段云飞留在街道的另一边,跳到路边一张血淋淋的沙后面。
空气中弥漫着枪声,但没有一声是我们制造的。
还没有人接近我们,但我看到他们跑过马路。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人数,但我至少看到了三个身影,其中还不包括那个差点把我头炸掉的神秘枪手。到目前为止,他是所有枪声的来源。
我们的袭击者似乎大多是男性。他们穿着带有流浪汉风格的军装,肮脏、破烂的黑色便服在破旧的军装外套内层层叠叠。大概率不是军人。
子弹打在车上,弹开时出可怕的声音。郑宁宁用双手捂住头,颤抖着。我蹲在她旁边,用枪指着我们面前的街道。
当其中一个人跑过马路时,我开枪打中了他的腿。他扣动了枪上的扳机,空洞地向空中射击。
“走!”
我大喊一声,挥舞着胳膊让刘艳玲和孩子们跑到街对面的沙后面,李澜和段云飞就藏在沙后的破墙后。
郑宁宁紧紧地地蜷缩在一旁,她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刘艳玲敏锐地注意到了这儿一点,她异常迅的拉住郑宁宁的胳膊,之后冲向方涵。
我趁机站起来,视线越过比亚迪,一边跑向沙一边寻找那个向我们开枪的家伙。在我射中了他那个躺在地上的朋友后,他停止了射击。我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但我能确认子弹是从更高的地方射来的,所以我开始向附近废弃房屋的二楼射击。之前射中的那个人坐在路中间,嚎叫着护理他的腿伤。但没有人出来帮助他,在附近的灌木丛中,有人开始向我开枪,在李澜和段云飞的掩护下我终于藏到了破墙后面。
当我进来后,李澜和段云飞又放了几枪。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打中,但枪声确实平息下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向我们开枪?”
刘艳玲紧紧地搂着郑宁宁。
我屏住了呼吸,只是摇了摇头。我没有回答,但我和李澜、段云飞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这么做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可以这样做。
除了受伤的家伙在呻吟,街道上一片寂静。
“我们怎么办?”
段云飞低声问道。
“开枪就跑。”
我说头也没抬的翻着包。包里只剩下一个弹夹,那是我从避难所死去士兵的身上拿来的。我不知道李澜和段云飞的枪里还有多少子弹,但我腰上绑着的霰弹枪子弹只剩下了不到十。我有一种感觉,我会在今天结束前把它全部用光——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
“跑?往哪儿跑?”
刘艳玲瞪大了眼睛。
“那边,”
我朝我们前面的房子点了点头。“别进去。只要跑过去,然后继续跑。”
然后我把弹夹扔给段云飞,转向李澜。“当我开始射击时,你们去掩护他们。”
李澜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跟我们一起跑对吧?”
郑宁宁几乎快摊在地上,她漂亮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在空气中相遇。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抛下了之前的不快。
“我就在你身后。”
我不知道我们今天是否能存活下来,所以我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我必须让他们跑,我会尽可能长时间地阻止那些混蛋。
“我们什么时候跑?”
方涵问道。
心跳如鼓一般,我甚至担心它会突然爆爆炸。但方涵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和平时一样,冷静而沉稳。
突然,枪声再次响起,一颗子弹从破墙后面射了出来,从段云飞和我的头颅之间穿过。
现在是一个好时机!
“跑!”
我大喊一声,然后跳了起来。
我把大部分身体都藏在破墙后面,虽然我不确定它作为盾牌的效果如何——毕竟一颗子弹刚刚从中穿过,但我别无选择。
当我瞄准时,我听到我身后的人开始奔跑,郑宁宁开始尖叫。在我面前十几米处,一个穿着破烂迷彩服的男人走向破墙,他正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不假思索地向他的胸膛射了一霰弹,鲜血染黑了他的衬衫。他倒在路上,我躲回破墙后面。
当我换弹时,我的手仍在颤抖,这让我花费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我刚刚杀了一个人!不是丧尸!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枪声仍在空气中回荡,伴随着我的心跳和呼吸,我把惊恐和内疚一起咽了回去。
李澜和其他人已经消失在房子周围,我需要把这些混蛋都留在这,这样我才能追上他们,并最终找到弟弟。我深吸一口气,把枪重新支好。
对面房子的三楼楼顶有一丝亮光闪过,它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我朝他开了两枪,然后听到有东西从屋顶掉落下来,摔在地上。我看不见其他人,一切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