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兰已经听呆了,大姐和二哥的身世在府上一直是不能提起的禁忌,虽然她也知道他们是外室所出,却不知道这背后的因缘,一时间只觉得遍体生寒。
………
到了傍晚,国公府的另一辆马车终于回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除了灰头土脸的蒋氏和李云桐,还有面色铁青的镇国公。
一行人去了春熙院,很快便有婆子来请容安。
容安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
“小姐……”
紫苏和阿蛮满脸忧心的上前,今天这事比之前的还可怕。
容安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们没事。
一路跟着婆子去了春熙院,刚跨进门厅,便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进入正厅,容安看见镇国公坐在上的太师椅上,蒋氏低头站在一旁,而李云桐则跪在正中间。
“父亲,母亲。”
她上前行礼。
镇国公和蒋氏的眼神一齐向她射来,锐利的像一把剑,想把她剖开来看个明白。
容安挺直了脊背任他们打量。
半响,镇国公才开口道:“今天让你受惊了。”
容安宠辱不惊,不卑不亢道:“父亲,女儿说过愿意回晋阳。”
这带了点脾气的回答令镇国公的脸色更加阴沉,他低斥道:“我也说过此事不要再提。”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天就是一场误会。”
镇国公打断她,“你母亲素有贤名,怎么会做出那种勾当,那沈六向来荒唐,他的话怎么能信?”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刚刚他去西陵侯府捞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必须咬紧了,决不能松口,否则国公府的声誉就完了。
蒋氏也立刻委屈的哭起来,“容安,你要相信我,那沈六血口喷人。”
容安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并不意外,她不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像看两个跳梁小丑。
镇国公又说道:“玉竹因为弄脏你的裙子被你大姐训斥,所以对你怀恨在心,本想推你下湖,结果误伤了嘉敏县主,她已经在西陵侯府被杖毙了。”
自从知道自己救上岸的人是嘉敏县主,容安就有些忧虑,嘉敏县主是裴宴笙的庶妹,也是他仅剩的亲人。
玉竹被杖毙一点都不奇怪,一个下人在裴宴笙的眼里与蝼蚁无异,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虐。
犹记得当年她姨母的死,世人都道是裴夫人失心疯跑出府,冻死街头,其实她的尸被抬回来时,早已被野狗啃食的面目全非。
想起那一幕,容安心中一阵恶寒,今生她根本没有想过找他报仇,因为斗不过的,可偏偏还是牵扯上了。
“至于云桐,她治下不严,也当受罚。”
镇国公的声音将容安的思绪拉回。
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抖的李云桐,就听镇国公说:“拖下去,杖责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