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不吃点饭后水果吗?”
姚敏看着还剩下一点的鸽子汤,也还算满意,比之前乖多了,就是不知道能乖几天。
“不吃了。”
宋听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回到房间时摸了摸圆溜溜的小肚子,撇了撇嘴,给程逾白发了个消息:我觉得我妈在养猪!我一个人吃了一锅鸽子汤。
程逾白那边回的倒快:多吃点好,你这么瘦的猪,阿姨要亏本。
宋听:……你才是猪!
程逾白没回了,直接给她打了语音通话过来,一开口就是浅笑,“你做猪还要拖我下水?”
宋听靠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晃悠着双腿嘟喃,“人家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我是猪你也是猪。”
程逾白揶揄道:“这句可不是什么好话,你狠起来是连自己一起骂啊。”
“我又没说我是好人。”
宋听的视线落在后花园开的正盛的玫瑰花圃中,昏黄的路灯和洁白的月光一同洒在嫣红的玫瑰花瓣上,像是一场绮丽的仲夏夜之梦。
“行,那我也不是好人,晚上做些什么?”
程逾白合上一份文件,堆积了几天的工作,忙了一个下午才处理了一小半。
“看看书吧。”
宋听跳下高脚凳,脚步轻巧的推开暗门进了书房,她的书房也是工作室,和卧室连在一块,做了隔音加强,保证她画画的时候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打扰。
书房内有整整两大面的到顶书柜,还有可滑动扶梯,宋听懒得爬高,在视线可及处抽出了张爱玲的那本《红玫瑰与白玫瑰》。
“你高中不是看过这本?”
程逾白记得高二下学期,宋听疯狂迷恋张爱玲的文笔,把她的书都买了。
宋听在书桌前坐下,放下手机,翻开书页,“再看一遍,我家花园的玫瑰花开的好漂亮,你今天看见了吗?”
“没注意看,明天下午我去看看。”
程逾白双腿交叠,抬手取下无框眼镜,捏了捏鼻梁,听见宋听的声音,一天的疲惫都消除了。
“你明天会来嘛?”
宋听漂亮的眸子在台灯下熠熠生辉。
程逾白:“会,手还疼吗?”
宋听扯了扯衣袖,扁着嘴低喃,“结疤了,不疼,可是好丑。”
程逾白:“不丑,等疤掉了涂药可以淡化,你皮肤白,看不出来。”
“希望吧,但也没事,毕竟捡回一条命。”
宋听放下袖子,和生命比起来,疤痕也就不值一提了。
“好,看书吧,要挂电话吗?”
程逾白不想她一直回想那场车祸。
宋听努了努粉唇,犹豫了会说,“不挂电话会影响你吗?”
程逾白轻笑,“不影响。”
宋听耳朵尖微热,吐了吐舌尖,“那就不挂哦,我看书啦。”
“好,我继续工作。”
程逾白拿起眼镜戴上。
宋听点了点小脑袋,无声的扬唇,翻开书看了起来。
明明两人都没有说话,也看不见人,只有偶尔细微的动静传来,可时不时抬头看见手机界面一下一下跳动增长的时间,宋听心里便觉得这很美好。
之前她留学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是这样一个个电话粥,才支撑彼此度过漫长的岁月吧。
书一页一页翻过,文件一份一份批过,墙壁上复古挂钟嘀嗒嘀嗒着,像是两人重叠的心跳。
“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九点半,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宋听往后翻了翻,头也没抬,“等我一会,还有几页就看完这章了。”
程逾白轻应一声,也没催,空间再度寂静下来。
“啪——”
书本被合上的声音打破宁静,宋听站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看完啦,我去睡觉,你呢?”
“我一会也睡了,”
程逾白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要听睡前故事吗?”
宋听眼前一亮,语气染上几分雀跃,“当然要,我现在去洗漱,你等我喔。”
随后手机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程逾白弯了弯嘴角,“别急,我等你。”
宋听把手机扔在床上,进卫生间洗漱,擦干净手上的水,关上窗帘,像归林的飞鸟般扑进了柔软的大床,捏着手机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