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屹其實沒喝醉,他的意識相當清醒,但此刻的江濯顯然已經把他當成了醉鬼,從他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被當成了酒後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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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很快抵達老城區,江濯熟門熟路地將人送回公寓。
幾天沒回家,好在公寓有家政阿姨定期打掃,還算整潔,方清屹進了門又伸手拉了一下還在門外的江濯,「不進來坐坐?」
「不用,你早點休息。」
江濯回答地乾脆,眼神正直得像路人,他說完就要離開,一副不想和方清屹沾上任何關係的模樣。
方清屹哪裡肯,不到一會兒便扯住江濯的胳膊肘不撒手,最後又拽了一把生生把人拖進屋裡,才滿意地揚了揚唇角。
反正在江濯眼裡自己就是個喝醉酒撒酒瘋的醉鬼,他不介意行使下醉鬼的特權。
屋內一片昏暗,江濯被扯了過去,他的嘴唇無意間擦過方清屹冰涼的臉頰,旋即動作一滯,僵著脖頸伸手想把客廳的燈打開。
他的手掌撐在玄關柜上,還未動作,方清屹便摸黑撫上了他的臉頰,冷冰冰的指腹在他的下頜上摸索著,沒一會兒就貼上了他溫熱的唇。
方清屹的唇帶著淡淡酒意,他抬起下巴,循著方向很快覆上了江濯的嘴唇,後頸的腺體情不自禁地散發出淡淡的柑橘香。
酒氣氳氤著柑橘香,像極了一杯橘子味的預調酒,點綴上熟透的紅櫻桃,裹挾著微微熱意侵襲而來,急促的鼻息暈開在濕潤的空氣里,像是在說,嘗一口吧,嘗一口吧。
易感期的記憶一股腦涌了上來,江濯的呼吸聲漸漸紊亂,他的手掌下意識從玄關柜上轉移至方清屹的後腰上,將人狠狠扣進懷裡,回以一個漫長熱烈的吻。
心跳砰砰地加著,a1pha的反應讓方清屹徹底興奮起來,他的手被迫從對方臉上滑落下來,手指轉而緊緊抓住a1pha的衣領,用盡全身的力氣,仰著頭和江濯接吻。
a1pha與生俱來的侵略性,讓原本柔和的親吻逐漸變成了一場較量,不知過了多久,這場火越燒越烈……
好在方清屹還留存著最後一絲意識,他喘息著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江濯推開,上半身倚靠在玄關柜上,貓兒一般眯著那對好看的桃花眼兒。
以江濯的體力,再親下去他今晚怕是不要睡了。
江濯蹙著眉,意識回籠,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地,眼底被勾起的慾火呼之欲出。
他伸手摸到開關,「啪」地一聲,客廳的燈被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方清屹下意識闔上眼皮,過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目光直勾勾盯著江濯,笑了笑說道,「白占人便宜,還不想負責,你可真是個——」
方清屹本來還想罵一句「渣男」,又覺得這個詞不太適合形容江濯。
他將後半句咽了回去,伸手拉開羽絨服外套的拉鏈,但不知怎麼地,那衣服拉鏈拉到一半就卡住了,無論方清屹怎麼搖晃依然紋絲不動。
搗鼓片刻,方清屹氣呼呼地嘴了一句,餘光里看到江濯伸手過來。
那人先是將金屬拉頭往上提了提,之後像是施了魔法似的,一路順暢地往下解開了方清屹的外套。
「好了。」江濯收回手,眸光帶過方清屹露出的後頸,黑色的瞳仁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方清屹有些發楞,他發覺江濯其實很容易心軟,那次胃病發作也是,明明什麼關係都不是,這人還是留下來給他買了藥,還不厭其煩地給他餵了好幾次溫水。
怔楞的兩秒鐘,方清屹忽然想到了個絕佳的辦法,他先是彎了彎腰,又用掌心撐著腹部胃的位置,皺著眉「嘶」地一聲。
賣力地表演了半分鐘,方清屹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江濯,「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他說完也不去看江濯的表情,一邊脫掉羽絨服外套,一邊捂著腹部往臥室走,大概是演得太逼真,方清屹感覺他的胃好像真的抽著疼了幾下。
等進了臥室,方清屹飛快地伸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蜷著身子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響。
果不其然,江濯後腳便跟了進來。
a1pha走到床邊,彎腰扯了扯方清屹的被子,聲音很沉地喊了一句「方清屹」。
方清屹躲在被子裡,下意識回了個「嗯」字,拉長的尾音,他的聲音悶著,混沌地傳至江濯耳邊。
「胃疼嗎?」江濯說著停下動作,他看著床上鼓起的小山包,旋即嘆了口氣,壓著聲音輕柔地問:「之前剩下的藥在哪?」
方清屹哪裡是真的胃疼,不過是想賣可憐測試一下江濯的態度,這會兒聽到對方溫柔的語氣,腦袋直接宕機,聲音含糊不清地回道:「疼……好像也不是很疼。」
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自己伸手掀開了被子,掀開眼皮看向站在床邊的a1pha,「不用吃藥,我睡一覺就好了。」
「還是吃吧。」
江濯沒猶豫,準備去客廳幫著拿胃藥,結果他剛轉身,垂下的手臂便被躺在床上的方清屹猛地拽住。
方清屹的呼吸有些亂,咬字並不清晰,含含糊糊地說道:「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
「你要是真的想幫我。」他頓了頓,得寸進尺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躺下來幫我揉一揉……就不疼了。」
屋裡開著地暖,溫度偏高,方清屹膚色白,冷熱交替著,又因為喝了酒,整個脖頸泛著粉紅,他說話的聲音帶著鉤子,唇角勾起一絲笑,「睡都睡過了,幫幫我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