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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屹聽得一耳，並未往心裡去，他雖然不如方圍從聰明，卻也看得出這位洪總是個睚眥必報的，會議上好幾次被趙則拂了面子，私底下便想著搞點小動作，給人找不痛快。

沒過多久，這事不知怎地傳到了趙則那。

趙則接觸方清屹一段時間，也算摸清了這位小方總的脾氣，他面上隱忍不發，隔天給方清屹發了條工作簡訊，詢問起前陣子提到的事。

他說到葉啟，「方信設計」對頭公司的王牌設計師。

「方信」要從「京研」挖葉啟，方清屹是同意的，以目前公司的體量，確實需要鮮血液注入，如果能把葉啟及其團隊挖到「方信」設計部，對明年的業務轉型有很大幫助。

葉啟他多年前接觸過一回，這人是周院長的得意門生，算他半個師兄，年少成名，心氣頗高，通過獵頭公司挖人，恐怕效果不佳。

不過巧的是，周末的酒會，方清屹再次見到了葉啟。

那人一襲深色的式唐裝，在西裝革履的人群中尤為顯眼，面容清雋，還算和氣，但細看，又覺那雙淺色的丹鳳眼帶著些桀驁。

葉啟不算正統生意人，在圈裡名望不高，他被人流簇擁而來，方清屹瞧了一眼並未認出，還是一旁的趙則提醒，才知道來的人是葉啟。

這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哪位京市貴。

不怪這些人趨之若鶩，葉啟長得不賴，大概是圈裡對這類「藝術家」的追捧，顯得其地位多高似的。

酒會臨近尾聲，趙則正準備上前打聲招呼，葉啟卻適時側眸過來，他的視線略過，沒一會兒便朝身旁幾人微微頷，擒著笑朝坐在休息區的方清屹走去。

「趙總。」葉啟端著酒杯和趙則輕碰，俯身落座，目光卻落在方清屹臉上，「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小方總。」趙則說著，禮貌性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現在負責方信設計這一塊的業務。」

在「方信」，大部分員工稱呼方圍從方總，方清屹自然而然便成了眾人口中的「小方總」。

「哦？」葉啟沒移開視線，「聽說小方總也是京大建築系畢業？是周老師的學生？」

聞言方清屹微微皺起眉頭，手中酒杯晃了晃，「葉師兄貴人多忘事，幾年前在寧市，我們還見過一面。」

倆人確實見過，匆匆一瞥。

葉啟聽了方清屹的話，低聲笑了笑，回道：「抱歉，記性不太好。」

旁邊的趙則見倆人閒聊，說了句失陪，到一旁應酬去了。

葉啟一開口便是「京大建築系」，話語間又提及周院長，恐怕不是真的記性不好，方清屹不愛和這類人打交道，但還是忍著沒甩臉走人，畢竟葉啟還算有點本事兒，若真能挖到方信來，他穩賺不虧。

葉啟抿兩口酒，又道，「小方總最近交了一位小男友，是江家的那位a1pha？」

？

話音落下，方清屹側頭看向葉啟，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沒理由在工作場合和聊八卦吧？

「傳聞多有不實。」葉啟卻沒打算停下這個話題，他靠著皮質沙發椅背，神情慵懶地觀察著方清屹的表情，「我猜你們——」

方清屹眸色一沉，酒杯落至桌面，打斷道：「不勞您費心，我們確實在一起了。」

「是嗎？」葉啟反問著，審視的目光未變，勾著唇角道，「可你看著不像同性戀啊。」

「……」聽到這，方清屹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沉默半晌，葉啟放下手裡的酒杯，隔著打磨圓滑的桌角靠了過來，他的聲音不大，問：「還是說我們家小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葉啟是a1pha，聽到最後一句方清屹徹底不淡定了，震驚之餘，他想起了「京研」放棄合作的事。

叫的這般熟稔？這倆人不會也存在什麼奇奇怪怪的交易吧……

方清屹想著，背後不禁汗毛聳立，他一時不知該回些什麼，心底不免生出一些怪異的想法，在他之前，江濯難道找過葉啟幫忙？

自己好歹是喜歡omega，但葉啟不同，這人一看就是個經驗老道的同性戀。

指不定江濯私底下得吃多少虧。

方清屹思緒亂飛，身體仿佛被幾股不同的力量同時拉扯著，他擰著眉正要發問，頭頂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方清屹。」

江濯走了一圈，才見著坐在角落沙發椅里的人影，他並不意外方清屹身旁坐著葉啟，匆匆瞥了一眼問，「你們聊完了嗎？」

葉啟微微抬眸，見來人是江濯，挑了挑眉梢，旋即靠向沙發椅，轉著手裡的玻璃杯。

方清屹順著葉啟的視線，看向突然出現在面前的a1pha，他愣了愣，下意識問：「你怎麼在這？」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江濯如實回答，語氣帶著些冷意。

「嗯？」方清屹還沒反應過來，他很快將葉啟先前說的話拋到了一邊，鑽著牛角尖道，「你不是說來不了，要參加期中考來著。」

兩人有來有往，葉啟聽了片刻忍不住笑了兩聲。

方清屹聽了聲響，有些奇怪地側過頭去，不過沒等他瞧仔細，站在邊上的江濯倏然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說道：「走了。」

方清屹被拉著進了電梯。

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還在思考這倆人到底什麼關係，便見江濯伸手摁住了負一層的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