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午间就送过去了,姑娘放心,但三公子瞧着没有多大的欣喜,只说改日登门拜访,奴婢去的时候,还遇到了五姑娘,应该是病了。”
今日既是春和长公主的寿宴,又是裴霄言的及冠生辰,但府上这般冷落,顾清宜猜想也不会多喜笑颜开,但该有的心意她也送了,旁的就与她无关了。
夜访
夜色沉凉,今夜的天空云稀月明。
进了渚白居最先瞧见的是左侧的绿萼梅林,含波湖中引入一条小溪,横贯绿萼梅林,路过跨溪的拱桥,就是渚白居的前厅。
前厅开阔宽敞,站在外面就瞧得见那被灯笼照得亮堂的垂花柱精美繁复,是顾清宜少见的精奢,即便面积也比她现在在的溪萸阁大上数倍,顾清宜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幸栖抬手道:“表姑娘,请跟我来,大人在书房等候着呢。”
“嗯,幸栖姑娘请带路。”
话音未落,迎面遇上一身青蓝色丫鬟衣裳的林水,看清顾清宜面色微变,上前问:“先前还说渚白居来客人,竟然是表姑娘。幸栖姑娘,可要我先去沏茶。”
“暂且不用。”
幸栖摆了摆手,带着顾清宜绕着前院右侧的石板路走过菡萏池,眼前骤然开阔。
这居所,被称为一步一景也不为过,正前面是阔大的花园兼有小亭,右侧是书房和藏书阁,左侧是翘檐的寝阁居所,虽无一不精、无一不贵,却不显铺张奢靡反而景致独好,蝉鸣隐隐。
书房外面挂了六方灯笼,烛火盈盈,顾清宜跟着幸栖上了台阶,屋中摆着书案,正坐着的男子一身鸦羽色的常服,偏墨色的衣裳好像掩在黑暗中,像是蛰伏已久的猎者。
顾清宜心下一抖,身侧的幸栖拱手:“大人,表姑娘过来了可要添些烛火?”
幸栖想了想,问道。
“嗯。”
裴霁回轻声应道,像是想起什么,笑意有些凉,看向顾清宜:“有劳顾表妹了。”
“诶”
让表姑娘这个主子动手?幸栖心下疑虑,只拱手默声告辞,出了书房想了想,还是去隔间烧盏茶水为好。
大人待客不周,她可别懈怠了。
顾清宜看着他好整以暇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只屈膝应了一个“是”
。
她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火折子,只好将门后烛台上的蜡烛拿起,走去男子身后的灯树那里点燃。
虽屋内昏暗,但两人的距离不远,她小心地觑了一眼裴霁回,正借着桌上的灯笼看折子,好像没怎么将她的动作放在眼里。
找她算今日之账只是让她干些下人的活计?
她方才沐浴不久,换了身广袖淡紫色的齐腰纱裙,如今只好一手挽袖,一手点蜡,看来是没做过这活计,姿态有些怪异十分不顺手。
也没注意到,看折子的男子斜看了她一眼,就在顾清宜拿好的烛台要起身时,身侧的男子突然出声:“你赛马时,裴屏玉对你下杀手了。”
顾清宜被问的一愣,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
裴霁回看着她转身去放烛台,将手上的册子一扔,喜怒不辩道:“说说,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