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本来还没想起那一茬,被裴荧这一叫唤倒是勾起了回忆,顿时胃里也有些不舒服。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方箬叮嘱说。
裴荧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点头。
太阳已经西斜了,方箬也不耽搁,离开皮家之后就往元家走去。
养蛆?
“应该是荧荧看错了吧。”
方箬心情忐忑的嘀咕说,同时想着待会儿在门口把银子交给元仵作,她人就不进去了。
元家不在城里,从北门出去就能看到一个小山坡,山坡上种满了板栗树。
沿着小道上去就能看到一座简陋的宅院,因为常年没怎么打理,所以沿路杂草丛生,就连院子里也不例外。
方箬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喊:“元仵作在家吗?”
院门没有关,但是屋里却没动静。
难道是人不在家?
“元仵作,我是方箬,你在家吗?”
方箬试探的又喊了一声。
砰——
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像是摔碎了。
“元仵作?”
方箬往里面走了几步。
屋里传来细微的呻吟声,随后又是什么东西被碰倒在地。
方箬脸色骤变,忙往屋里走去,声音是从侧边的厢房里传来的。
门没关,方箬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就像是太阳底下暴晒了三个月的咸鱼,味道冲的方箬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元仵作!”
方箬看到地上趴着个人影,忙上前将对方搀扶起来,可随即方箬瞳孔一紧,胃部一阵痉挛。
只见元
仵作身下压着一大片的蛆虫,密密麻麻的蠕动着。
方箬本能的想丢下元仵作就跑,可理智又把她拉了回来,人命关天不能不管啊。
方箬闭紧嘴巴,拽着元仵作的衣服,硬是将人拖到了屋檐下。
外面清风一吹,方箬再也忍不住冲出院子,蹲在路边狂吐不止。
元仵作吃力的爬了起来,靠在墙上剧烈的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的全是死皮,眼睛无神,就像是快要断气了一样。
方箬强忍着恶心,回到院子里小心翼翼问:“元仵作,你这是怎么了?”
元仵作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说不出话来。
“你等着,我给你弄点水。”
方箬远远绕过元仵作,去厨房舀了碗水。
看着灶台上的灰尘,方箬扯了扯嘴角,这人有多久没做饭了。
“我把水放这里,你自己喝啊。”
方箬不敢靠近,只能将水放在了元仵作身边。
元仵作缓了一会儿,这才手掌哆嗦的端起碗,喝了一半漏了一半。
方箬试探问:“元仵作,你几天没吃饭了?”
喝了水,元仵作总算舒服了一些,手也不像刚才那么抖了,目光有了焦距,“两天?还是三天?我不记得了。”
方箬:“。。。。。。”
“那什么,这里有一两银子,是那位付夫人给你的药钱。”
方箬从怀里拿出碎银子。
元仵作缓缓道:“哪用得着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