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恶毒的呲牙道:“没有我,你爹就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可眼前的小孩子只是看着他伸手咯咯笑着。
时年顿时泄了气。
“小崽子懂个屁。”
说完他转而提起孩童的后脖领,开门喊道:“是不是这家伙?”
而就在此时,给阮同怀生了孩子的那个女人辱骂着管家追上来:“让你好好看着小少爷,你是瞎子还是傻子能让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跑了?”
她当然也听到了时年的声音。嫣红的嘴唇一抿,她便直奔时年的房间走去。
管家脸色发白,侧身拦着她道:“夫人,夫人,您稍等,我去把小少爷带过来。”
“滚开!”
她一把推开管家,冲向时年的房门口。
“啊——!”
时年正拽着那个小少爷的领口把他提出来,全然忘了自己在房间里是全裸的状态,虽然那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时年的裸体,但此时的尖叫却响彻整栋房子。
她一把抱过孩子捂住他的脸,嘶吼道:“你这个变态的小畜生,你要猥亵我儿子!”
时年也不躲,只是皱眉靠在门框上:“你有毛病?他自己敲我的门爬进我的房间,我看是你儿子小小年纪就想着猥亵我了吧?”
管家跑过来挡住时年劝道:“夫人,请消气,离开这里吧。”
女人一巴掌甩过去,管家脸上出现两道指甲划过的痕迹。
“给我滚!阮同怀不在,我就是主人,你敢拦我?”
时年嗤笑道:“我是畜生,没错,你是主人?多可笑,一个生育机器,行走的子宫,也敢说自己是主人了?朱丽娜,你配吗?”
“你说什么?”
时年看着对方面红耳赤,不屑的偏过头去。阮同怀这个老家伙,没结过婚,跟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纠缠,不过是为了能有后代,朱丽娜是唯一一个生了孩子,还生了儿子的女人,阮同怀默认她能在庄园自由出入,却没想到让她生出了自己成为女主人的心思。
“阮同怀难道会跟你结婚吗?别以为你多高贵,本质上,你和我没有区别。”
说完,时年便关上门。
紧紧抱着孩子的朱丽娜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眼底闪过阴冷的光,刺得管家一抖。
“没有区别?呵,我会让你知道,有什么区别。”
把孩子递给管家,朱丽娜吩咐道:“带小少爷去花园玩吧,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咽到肚子里去。”
说罢,朱丽娜拂着长发离开,管家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时年的房门,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时年都没出过房间。他知道阮同怀肯定不在,要是他还在,朱丽娜不可能作出一副主人的嚣张模样来。
第三天的时候,时年实在闲的发慌,想起自己很久没画画了,便打算去画室转转。
阮同怀为了能让时年干干净净,心甘情愿的当个药材,吃穿用度从来没亏待过。知道时年喜欢画画,阮同怀就给他在花园里建了个圆顶玻璃花房当画室,除了没有老师,画材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时年不知道自己画的好不好,没人跟他说过,他也没问过。他画天空,画草地,画脑海中想象的大千世界,但每次画完他都清醒的知道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于是又冷着脸烧掉那些画。
他随意的套了件睡袍,里头是日常的真空状态。羞耻心这东西早就被阮同怀磨干净了。
天气有些阴霾,几个园丁磨磨蹭蹭的修剪花园的草木,花房里被阮同怀吩咐放了十几盆玫瑰花,色泽饱满,香气馥郁,但时年并不关心是什么品种,他只觉得玫瑰花的气味臭烘烘的。
于是和每次来画室一样,他一盆盆把那些破花丢出去,花瓣翻倒在泥土里,又被他踏过去。
上次没画完的画落了些灰尘,时年用羽毛掸子拂了拂,还没等他重新把新的油彩刮出来,门外便传来一声瓷片碎裂的声响。
时年转头过去看,除了门口几棵低低的灌木在雨前的凉风里颤抖,似乎没有别的动静,但下一秒他就牢牢制住了头,一块沾满迷药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时年惊慌的挣扎,踢翻了画架,油彩洒在地面和画布上,也泼脏了他光裸的小腿。
他双手紧紧抠着捂住自己的这只手,指甲抓挠着,毛巾下也大张开嘴巴试图咬住对方,而对方似乎也对这迷药效果之差十分震惊,但没有其他帮手,他只能用力捂住时年的口鼻。
眼前越来越模糊,时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可手指还在本能的,机械的,狠狠的抠挠对方。
一声低吼,对方一把甩开时年,右手背的皮肉像被发疯的猫抓过一样血肉模糊。时年半趴在地上,抓着画架试图爬起来,他甩着脑袋,想要逼迫自己清醒。
“他妈的……”
一阵头部的剧痛,鲜血从额角流进眼眶,时年再也不能支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