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用尽全力,只要你心生恐惧。
--左眼
时光飞转如梭,岁月在日出与日落之间淡过。相对于永恒的岁月,人的一生都是微不足道的。在人类的社会活动中,却总有那么几个事情让人终身难忘,考试是其中一种,而高考,是最要命的那种。
王明从跨进考试教室的那一刻,这种要命的感觉让他差点没窒息,以至于漫无目的地寻找座位。终于,他找到一个空位,一屁股坐下。监考老师就在讲台上说道:“这位同学要对号入座,没号码的位置是给老师坐的。”
这样一说,大伙都笑了,有人还跟老师侃了起来:“可能他太紧张了,没看清!”
“同学,放轻松,以平常心对待就可以了。”
监考老师对着王明说道。
“谢谢老师……”
王明羞赧万分,灰溜溜地摸回自己的座位。
“同学们,请注意,还有15分钟就开考,谁要上厕所的抓紧时间。”
监考老师提醒道。
王明见没人吭声便也不做声,可过了几分钟,心里始终忐忐忑忑,觉得尿急,这才举手,小声地对监考老师说:“老师我想上厕所。”
“走吧,我带你去。”
一直在后面监视的监考老师从王明身旁走过,领着他上卫生间。
这监考老师长得一副苦瓜脸,个子高走路快而稳,王明个子矮在身后跟着吃力,总得三步并作两步。
卫生间离教室远,得走过一条上百米长的走廊。走廊上的每个教室,成百上千的考生正等待着考场点兵,这一刻却被两个人的疾走打破了杀戮前的宁静。
他们齐刷刷地向那两人投以惊奇的目光,便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男性,一个满脸苦瓜,一个满脸尿意。
当一个满脸尿意的学生遇上一个满脸苦瓜的老师,奇怪的化学反应产生了。王明对着尿槽尿不出来,因为苦瓜脸就在卫生间的门口等候他,甚至准确来说叫“监视”
。
王明在卫生间苦等了一段时间,具体有多久他并不知道,混乱的心跳取代了时间的率,他感觉,呆在尿槽旁的时光是他一生中从未呆过的最长时光,似乎要胜于朱云从生他养他这18年。
王明终究没让小弟弟在尿槽上留下斑斑尿迹,他的心像抽水泵一样,不安分地抽搐着。
于是,他深呼一口气,满脸苦逼相,快步走出卫生间,早在门口恭候多时的监考老师,便顺着他一同回去。两人一路无话,王明也不想跟这个苦瓜脸有任何交流,万一他问,尿得舒服吗?王明该怎么回答?
考试在紧张的氛围里进行,也在这种氛围里迈向终点。学生们多半是开怀的,每一门考试结束,意味着让人折磨的高考复习期告一段落,甚至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每结束一门考试,大学的门槛又少了一道。
但对于王明,这一场场考试就像一个个光怪6离的噩梦,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每结束一门考试,王明最怕听见同学们议论试题的声音,除了讨论各种题目答案外,他听到他们说的最多是,这次的考题比较简单。
简单?
这个词对于王明是要命的,他脑海里翻滚过的无数考试镜头,小考中考,大大小小的高中模拟考,还有期末考试,唯独这一次他考得最艰难。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没有一门考试他是得心应手的。每一回考试,他看试卷的时间过5分钟,脑袋就开始昏,双眼也会疼痛,尤其右眼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看久还会出现各种斑点在眼前移动,让他不得不闭目休息。
这样一来,他做题时总写写停停,考试时间便不够用了。作文刚立了一道题目,老师便喊着只剩1o分钟。数学还有两道大题没做,老师已经喊着要大家放下笔。英语听力时,两耳轰鸣,啥都没听到。历史课作为专科考试,他算是做完了,只是没记住知识点胡乱填满而已。至于最后一门综合科考试,物理、化学、地理、生物和政治五合一,王明浴血奋战中……
从以往经验来看,前四门考题不算难,作为综合科,难度一般也不高。但在王明看来,情况并非如此。往届的综合科考试,选择题较多,问答题较少,审题时间也相对短。而本次考试,每个问答题的阅读材料有数百字,王明眼睛疼痛,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读完一份材料。
读完后,问题与材料的相关性不大,或者材料中提到的数据得结合相关知识点才能作答。一个问题往往绕几个圈,看得王明头昏脑胀,眼睛越疼痛。
“注意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没完成答卷的同学要抓紧时间。”
坐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提醒道。
“啊!”
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惊讶,学生们竟然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安静!抓紧时间答卷。”
一直坐在后面的苦瓜脸监考老师厉声说道。
大家便停止了喧哗,转为局部小团体嘀嘀咕咕,似乎在埋怨什么。
这时,王明已答题完毕,心想:“这次考试虽然复杂,但幸亏题目不多,选择题十道,问答题五道……嗯?!不对呀!选择题怎么都是物理题?还有,问答题里面也没有地理和生物题呀!”
想到这里,王明身上冷汗狂飙,他翻开像皇帝奏折一样的试卷。妈呀!竟然少看了一大半题目,选择题4o道和填空题2o道都没有做,而试卷反面还有五道问答题!
王明终于明白,学生们听到时间所剩不多时,为什么都这么紧张了。这份试卷题目之多、难度之大,完全乎他们的想象。在剩下的十几分钟里,王明能做什么?
不用多说,前面几场考试肯定是考砸了,最后这场考试也考成这个样子,上大学,还有希望吗?
想到自己的前途,也想到妈妈对自己的期望,王明的泪水决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