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阮铁这位天生道脉让十六月难得有兴趣说两句,而对方的态度更是给了她一个“说教”
和指点别人的机会。
十六月心底很快乐,很高兴,深觉阮铁上道,看他的眼神很是亲切,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故作老成了起来:“天生道脉啊,就是这点不好,学得太快,但如果第一次学的时候,不幸遇见了错误,再纠正就很麻烦。”
阮铁心头一愣,再问道:“这位师妹……看出来我是天生道脉了?”
十六月翻了个白眼,扔了一把瓜子皮到旁边的小袋子里:“天生道脉满地都是,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再说了,谁是你师妹?我比你入门要早很多,叫师姐。”
阮铁:“……?”
道门不论年龄,论辈分,喊师姐倒是好喊出口。
但天生道脉满地都是这话……是真的吗?
虞绒绒
:“…………”
平时说这话就算了,但今天还真是满地都是。
一定要说的话,是她给大家拖后腿了。
果然,下一刻,十六月就随便指点道:“他,我,你,还有那边抱着剑坐着的那个,都是天生道脉,这难道还不算满地都是吗?”
——她最后指的那位,是梅梢派外门里唯一的天生道脉,可好巧不巧,对方确实距离他们很近。
阮铁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的世界观再一次遭到了冲击。
不愧是雪山中的梅梢剑宗,天生道脉遍地走,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指点自己!
阮铁刚刚因为轻松赢了十场而升起了的些许骄傲,又像是升腾起来的泡泡一样,被一戳就碎了。
要谦逊。
阮铁如是再次告诫自己。
虽然被十六月骂了怂包,但其实在梅梢派这群剑疯子里,要连胜十场,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这十场中,如果输了,并不妨碍第二日的继续比试,如果有比较何时的对象,未尝不可以当做是一场热身与磨剑。
如此反复交错下来,直到第一日的天光彻底暗下,周遭有无数光影重重符与剑光一起点亮这一片,再到夜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十二名弟子连胜了十局,其中还包括了虞绒绒、十六月、阮铁和宁无量,以及一名望丘山来参赛的弟子。
看比剑其实还挺有趣的。
尤其她左边的十六月在给阮铁讲剑,时而长吁短叹,时而鼓掌夸赞,阮铁若
有所思,从一开始的被动听讲,很快融入其中,和十六月有来有回,仿佛两个野生的场外解说,让那些原本或许有些枯燥的比剑变得妙趣横生。
虞绒绒本来就不觉得无聊,只是瓜子磕多了会牙疼,但傅时画竟然不知又从哪里变出来了小梅干花生米和冻葡萄,很是让人怀疑他的乾坤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第二第三日的比剑很快过去,如此一轮又一轮的比剑筛选下来,加上直入了第三轮的十二名弟子之外,总共也只筛出了三十二名弟子。
人少的时候,规则就更简单了。
比剑台依然是四块,三十二人正好分为四组,每组八人,抽签分组对战,最后决出每块比剑台的胜出者入半决赛。
剑修不需要休息,毕竟小伤口两个疗愈诀就好了,大伤口暂时还没出现过,动了杀心可是要遭雷长老的雷劈的,一定要说的话,第二轮比赛里受伤最严重的可能是燕灵,毕竟本命剑都没了,道脉指不定是什么情况,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果然也没有再出现过。
有长老对比剑台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将上面残留的一些比剑中溅出的血渍清除,梅掌门随意挥了挥手,对擂台周围的结界进行了一圈加固,第三轮比剑就算是直接开始了。
虞绒绒第一天堪称极速无伤通关,连着突破境界后,一般来说,是需要一些稳固境界的时间的。
但她本就是先合道,修为再跟上,
当然可以略去这个步骤,再加上这两日被投喂了这么多小零食,精神状态可谓极好。
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某块擂台后面的榜单,虞绒绒随着其他几位走出人群的弟子下意识起身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好像,久违地,吃撑了。
这种感觉和当时入弃世域之前,为了试图逼出渊兮剑,她足足吃了一桌子的驿站小吃时很像。
再想到自己阿爹阿娘平时老生常谈的诸如“吃饱以后要过两炷香”
再运动养生小常识,虞绒绒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提笔向前走去。
“小师妹。”
却听傅时画的声音倏而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虞绒绒回头看他。
却见二狗做了个展翅的动作,红色头毛炸了起来,在夜色中极为醒目。
然后,傅时画冲她竖起了一根食指,比了一个“一”
的动作。
虞绒绒会意地眨了眨眼,冲他一笑,御笔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