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儋州的天气闷热得要命,毒辣狠常,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滚烫滚烫的,稠乎乎的空气好像都凝住了,挥散着异味。
儋州港的唯一一处酒馆里,行人往来热闹非凡,唯有一处角落受人孤立,往来人看了看,皆会下意识避开。
角落里坐着一名刀客,一袭紧致黑衣傍身,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见他喝了口酒,用疑惑的眼神四处扫视,一头雾水:“奇怪,老子掩人耳目都低调到这种程度了,为何还会被人注意到?”
“这儋州的天真他娘的热!”
刀客抱怨一句,擦了擦汗,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的魅力还是太大,实在难以隐藏。”
刀客这样想着,但其实在周围人看来,这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儋州背靠大海,以海贸商业为主,来往商贾云集,繁荣稳定,近十几年来由于南方的港口拔地而起,渐显颓败,显得像个乡下地,很少有除了行商以外的身份往来。
所以一个刀客来此,意欲何为?
民风淳朴的儋州平静久了,似乎又要生大命案了。
周围人有一句没一句嘀咕着,大热天下,穿得如此严实,怎么看也不像个能杀人的刀客,琢磨着会不会还未取人性命反先死于热瘟。
日头渐下,来去人一批一批,刀客依旧稳坐于角落里。
终于,他等来了心心念念的人。
周管家挥着袖子散热,亦步亦趋走入店内,一眼即瞥到角落那非同寻常的刀客,顿时心生鄙夷。
刀客也望到了这管家,拍了拍桌,同样露出不屑的神色。
待周管家入位,刀客终于忍不住动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是秘密会面,为何不寻求手段遮掩身份面孔,如此正大光明见面,让人作何想法,岂不极易暴露。”
周管家一愣,面色难绷:你看你这身着打扮,不知吸引多少目光,简直凭空让人怀疑,为何就不能换身寻常衣物。”
刀客瞪了一眼:“行走江湖不都这样穿吗?懂不懂江湖规矩。”
周管家翻了个白眼,凑过面庞,小声道:“你是来干行刺的。”
刀客一听,嘘声:“正因如此,才要这样穿,方便掩夜杀人,你不懂别说话。”
“那你就不能入夜再穿?”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这是为了遮掩面孔,免得轻易让人识出。”
周管家脸上火辣辣的,终于没再说话。
两人各自退步,沉默了好一阵子。
“掌柜的,他俩干啥呢,交头接耳的。”
不远处柜台边,小二擦拭帕布,不禁纳闷。
掌柜锊了锊胡须,猜道:“应是嫌吵,听不到对方说话。”
小二很不理解道:“嫌吵,为何不订雅间交流。”
掌柜摇头:“不知。”
“那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很明显,闹别扭了,冷静一下就好,可别把咱店掀了。”
掌柜忧虑道,江湖客历来都喜欢玩这套。
庆幸的是,那江湖客接下来并未有任何出格举动,只见其在怀里倒腾,扯出一封信件。
“二夫人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当然,这些疑惑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