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自己也是个滥货。
这个世界就他妈的是个滥货世界。
太阳穴一阵阵疼胀,阮秋兴奋地大脑像被点燃了酒精灯在加热。
他俯下身咬住顾芒的唇,血珠像胶带,封住所有言语,变成另一种特别的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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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对他的占有欲愈不加掩饰,他们开始在学校的任何地方,任何地点,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庄严学堂,在走廊里伴着远处教室声的狭小隔间,在体育场,在器材室。。。。。。他们留下二人共同的存在过的正明,对彼此的熟悉从物理到心理,偶尔的一个对视,都能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到心照不宣。
每次结束后阮秋总是第一个穿好衣服,脸上是顾芒读不懂的神色,像是懊悔,却又嘲讽顾芒,有时候说他只把他当个玩意儿,有时候刺他是个下三滥,上次被顾芒弄到失神后转过身就骂他只是个工具之类的话。
顾芒面上总是垂头不显,心里虽然知道这死孩子说的都是混账气话,有时候也免不了有些低落,这时候阮秋看着他,又什么也不说了,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嘭”
一声甩下门。
一个星期后,顾芒也终于申请下来了离职手续。
那天是个星期五的午后,他中午刚和阮秋厮混半小时,临走又被人臭骂一顿,顾芒抹了抹脸,穿好衣服。
细想来他们似乎从没有事后的温存,只有一方的沉默和另一方的嘲讽。
因为没吃饭,胃部又泛起熟悉的绞痛,顾芒吃了两颗止痛片。
其实这一个星期以来都是这样,阮秋找他的时间不固定,学生时代最空闲的时间又是饭点,一通事做完了,吃饭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到后面拖着拖着就不吃了。
胃病最忌一饥一撑,这次顾芒本想也拿止痛片混过去,没想到这次又多加了两粒止痛片,也还是遮掩不住胃部的灼烧痛感。
走向刘主任办公室的路上,痛感越明显,顾芒紧紧皱着眉,从没有弓下过的脊背第一次微微弯曲,他连攥拳的力气也没有,靠在门边缓了一会儿,才敲开刘主任办公室的门。
顾芒简单说明来意,迎着刘主任震惊的视线掏出上级批下来的离职手续。
“顾老师。。。。。。”
刘主任愣愣地拿着手续纸,“这。。。。。。这,这,您家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孩子们都高三了,再有个一个半月就高考了,这样是不是太突然了。”
他说完,半天没见人回应,抬头才看到顾芒弓着腰,一头冷汗,额前的碎已经湿了,嘴唇苍白地颤抖,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刘主任大骇,连忙把人扶到椅子上,又给人抵了杯温水。
顾芒小口喝完温水,颤抖着手把病历单递给刘主任。
刘主任看到疾病那一栏的那几个字,脸都白了,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下星期就开始正式进行化疗了。”
顾芒勉强笑了笑。
刘主任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他知道顾芒举目无亲,没有什么牵挂,却还是不免为这个年近二十多岁的青年才俊连连叹气。
“早日康复,顾老师。”
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胃癌晚期这种病,治疗成功概率寥寥。
“也许只是暂时离职,希望以后还有机会来贵校任职。。。。。。”
“嘭”
刘主任办公室的门被人活生生踢开。
站在门口的少年怒目瞪圆:“什么离职?”
顾芒看到阮秋,即便胃里还灼烧着地疼,后脊却一下子就挺直了,拿纸巾擦去脸上的汗。
刘主任难得严肃:“阮秋,别没大没小!”
阮秋不答,他眼眶猩红,明明是在问刘主任,却眼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顾芒:“我说,谁要离职??”
“我。”
顾芒说。
他不动声色地把病历单折起来放进公文包,拿着离职手续站起来。
虽然在门外听到时就早有预料,但顷刻之间,阮秋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像一下子震耳欲聋了。
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