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让厨房准备一下,素菜做起来很方便。”
付闻樱道。
因为出了这个小插曲,导致接下来的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总是会若有若无地看向孟宴臣。他自己如坐针毡不说,其他人也味同嚼蜡。
那么丰盛的一桌菜,却没吃出个宾主尽欢来。
“昊子家新开了一个网球场,约我们去玩儿来着。”
午后闲聊的时候,肖亦骁问,“去吗?”
网球啊……孟宴臣和白奕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活动量太大了,又蹦又跳的,孟宴臣现在不太适合。
“啊这……连网球也不能打了?”
肖亦骁目瞪口呆,小声问,“难不成是格林-巴利综合征?”
“少看点动漫吧。”
孟宴臣无语道,“因为低血糖,所以不宜剧烈运动,容易晕倒。这个解释是不是比你那个格林-巴利综合征要合理多了?”
“确实。”
肖亦骁摸着下巴,“不过你的胃病又是哪来的?一日三餐这么规律,怎么还搞出胃病来了呢?难不成是霸总标配?”
“胡说八道。”
孟宴臣怼道。
“不能打网球的话,桌球能不能打?保龄球呢?高尔夫?”
肖亦骁提问,“射箭总行吧?实在不行在你家打游戏?”
“打游戏就算了。”
白奕秋拉着孟宴臣的手往外走,“出去散散心吧,外面空气好。”
他们和孟家父母道别,三个人自动分成“人从”
队形,一起出了门。
付闻樱在窗口看着他们,幽幽叹了口气。
“是不是不放心宴臣?我看他午饭一共没吃几口,好像胃不舒服,有时候会把手放在肚子上。白奕秋也没吃多少,光顾着看宴臣了。”
孟怀瑾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慢慢翻看,气度优雅,洞若观火,“很明显,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我也看出来了,白家那小子鬼鬼祟祟,没安好心。”
付闻樱道。
“你不要对他那么大敌意。”
孟怀瑾温声劝道,“白奕秋又不是宋焰。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你还想再失去我们儿子?”
“宴臣没有沁儿那么不懂事。”
付闻樱反驳。
“他确实没有。宴臣这孩子一向是很乖的,从小到大,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不夸他的。可你看现在,他的状态很好吗?”
孟怀瑾慢条斯理,温和地说服她,“在宴臣床头柜里发现好几瓶安眠药的时候,你可是吓到一夜没睡。”
付闻樱沉默片刻,负气道:“那我总不能答应他们在一起吧?那不就绝后了?而且两个男人,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沁儿一走,家里就冷清许多。宴臣再不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孟怀瑾拐着弯儿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过这短短几十年,我们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付闻樱坐下来,“国坤集团,你一直想让宴臣接手。”
“但他一直不愿意。我们以前总是逼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他不是做得很好吗?那个小打小闹的投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利润增长是整个集团最高的。”
付闻樱不甘心道,“如果不是我们替他规划好道路,他能成长得这么优秀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
孟怀瑾放下书,擦了擦眼镜,“那天晚上白奕秋去晚了,宴臣跳海自杀了,你会后悔如此逼迫他吗?”
“……”
付闻樱的骄傲和固执,被这短短一句话彻底击溃。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个夜晚,因为辗转反侧披衣而起,深更半夜却发现孟宴臣的房间空无一人。
被子都是凉的,已经走了很久了。付闻樱打电话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
她把电话打到肖亦骁和白奕秋那里,前者在酒吧蹦迪,一无所知;后者着急忙慌地表示他马上去找。
后来白奕秋的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孟宴臣就在他身边。
海浪声隔着电波滚滚而来,付闻樱心里咯噔一下,急切道:“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