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眼成琛,这才放心给我装梨子,她的手都冻坏了,手指带着疮口,装好后就递给我,“孩子,十块钱。”
“五十六个,怎么能是十块钱呢!”
我较起真儿,“五毛一个,就是28块钱,我给您三十,您有零钱吗,没有就不用找了。”
“别别别。”
老人家推着我钱,“小姑娘,不能算五毛钱一颗,市场价都是两毛,我……”
“您这是梨王!”
我来了脾气,硬把钱塞到她怀里,“收着!”
“哎呦,谢谢你了小姑娘。”
老太太推辞不过,接了我的钱手就摸向裤子,不夸张啊,她没裤腰带,就是用一根红布条绳子系着裤腰,解开了裤腰绳子,从贴着皮肉的肚子出拿出一个折叠的小塑料袋,打开里面都是毛票,我一见这塑料带如此宝贝,忙说不用找零,老太太眼神很坚决,“一定要找你钱的,小姑娘,今天你已经照顾我很多了,不能白给我钱啊!”
我只好接过她找的一堆毛票,两块钱,找回来的都是一毛两毛。
“奶奶,您贵姓啊,以后还在哪里摆摊,我吃完了还找您买。”
“我姓魏,住在小山屯,就是镇远
山和大宝县中间村子,有时候赶上大集,我也去镇远山卖。”
老太太应着,“小姑娘,你们是外地的,可能……”
“巧了,我就住镇远山啊!”
我笑了,“魏奶奶,我知道每个月一号是镇远山的大集市,我姨每次都去集会上看歌舞表演呢,这样,下次您把冻梨攒着,去镇远山集市上卖,我还包圆!”
老人家不敢相信,颤着唇角点头,“谢谢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栩栩。”
我笑着看她,“魏奶奶,您怎么回去,是坐车么?”
“我走着回。”
老人家收好塑料布,放到框里拎着,“不远的,我腿脚还行,走的快。”
“走着回?”
我皱了皱眉,“让我哥送你吧,我正好要回镇远山,顺路……大哥,你……”
“别别别!”
老人家忙扯住我,“孩子,你帮我够多了,我这衣服脏,不好坐车,你们回吧,谢谢你了!”
生怕我多让,魏奶奶拎起框驼着背就朝马路对面走,走出老远,她回身朝我挥手,“栩栩小姑娘,你是好人啊,奶奶今天谢谢你了!”
说完,她转过脸,手背朝着眼睛擦了擦,躬着背,迎着寒风,一点点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好想给奶奶去个电话,问问她最近好不好。
可我不能打,我怕我哭,奶奶会发现端倪,跟我上火。
回过神,手里袋子已经被成琛接了过去,“梁栩栩,你真
的爱吃?”
“纯良能吃。”
我回了一句,陪他把梨子放到后备箱,“纯良啥都爱吃。”
只要不是粑粑,纯良好像都不挑。
成琛眼神意味儿,坐稳后启动车子,“梁栩栩,发扬善心就直说,明告诉我你买东西的宗旨是看摊主可不可怜,何必说谎爱吃呢。”
我不言语,闷了会儿看他,“你爸和你聊啥了?”
成琛眉头微耸,“转移话题呀。”
“……”
我抿唇装死。
成琛视线在我脸上游走几圈,莫名开口,“忘了提醒你,我没妈。”
“?”
啥意思?
这有啥好提醒的!
好事儿啊!
他后妈那时不就住我病房隔壁么,爸爸提起过,我昏迷那几天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