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有些短啦。”
不和人面对面总能说出更多的话,我下决定,“你就睡床上吧。”
忙完一切后我又看到林禅语给我发的消息,说那傻逼老板她已经骂过。我发了厉害的表情包给她,她回复的省略号很长。虞生。她询问我:你觉得我老板怎么样?
我回复:他有点变态,还吸烟,习惯不好。
她又问我祝余怎么样?
祝余怎么样?我仔细想了想:大概很有礼貌。
我又收到了更长的省略号。
和林禅语的聊天使我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疲惫席卷身体,久不就位的睡眠催促我关上眼皮。祝余,我在昏蒙蒙间念他的名字,试图保持理智。我还没有体验到两个人在同一空间呼吸的感觉呢,然而身体真的很沉。一个人走近我,手挑过睡衣,直接放在我的腰上。
“虞生。”
这是祝余在说话,我马上要陷入梦中,只能微弱回应。努力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我想自己略微翻白眼的样子,又没有忍住笑。
困意实在抵抗不住,我呵呵两声,又拉下睡衣,祝余的手还在腰上,很热很烫。
但我已经没有任何闲余的理智去思考。
“我要睡了。”
“祝余,晚安。”
我醒来时,记忆已经不分明。
凌晨四点,毫无疑问的晚睡。混沌的大脑没有储存半梦半醒时的情景,所有的回想止步于和林禅语的倒数几句话。习惯让我在闹钟开始震动时把它关掉,属于清晨的宁的脸色臭臭,“少烦我女朋友啊。”
我刚和老板娘说了鸭子的事,又来了客人,只对他嗯嗯嗯敷衍回答。他怨气冲冲,站在买东西的人群外面咕咕直叫。我鸭子盐焗鸡猪头猪耳朵一顿忙砍,听不进他说话的具体内容,半个小时的头昏脑涨后,对同在侧面的声音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干嘛?”
来人愣了愣,才又叫了我的名字。
声音不同、态度不同,我惊惶抬起头看,发觉是一个新的祝余。
他换了身装扮,黑色t恤搭配绿色的复古工装长裤,上臂的肌肉撑起袖口,隐隐可见胸部的轮廓。西区打工仔多,高大的并非没有,但祝余真是我遇见过的最英俊的人。
“对、对不起。”
我又急急道歉,“我认错人了!”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祝余的眼睛似乎眯了眯。
“什么事啊小虞?”
老板问声赶来,他皱起眉头正准备说我,又见像树一样高的祝余。
“你、你朋友啊。”
他如洪钟般的声音虚下来,“现在在工作哈。”
祝余从包里掏出几张一百递给老板。“劳烦您给我配点吃的。”
他对老板说,“我只跟虞生说几分钟的话。”
这是个让老板喜不自胜的大买卖,他穿上围裙手套就开始操刀。我十足震惊,脑袋还没有运转,身体已经跟着祝余走。
“虞生。”
最后还是祝余让我回神,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眼睛聚焦后,才发现他在笑。
“啊……”
尴尬让我想再一次捂住脸,“你怎么来啦?”
我不知道怎么和祝余说话。
“你昨天不是说了工作地点吗?”
祝余看着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嗯……”
我踢着石子,“那、那要走了吗?”
“我有点事情需要办。”
祝余要回家了。
“我知道了。”
我擦了擦鼻子上的汗珠,“你要回家了吗?”
“不,我——”
祝余的双手轻轻抓着我的肩膀。
“虞生,你怎么哭了?”
祝余到时已是下午三点后。
夏天闷热,气温在午后达到体感之最,他依旧上午那身t恤,惹得朋友惊叹:“少见少爷穿地摊货。”
照往常祝余对这种调侃皆不予理睬,但现在他的店出了大疏漏,在赔偿金达百万的当下,属实不喜欢这种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