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是布料很薄的白衬衫,飘然的一阵风掠过,衣摆随风颤动,仿佛人也要摇摇欲坠,倾斜着往后倒去,跌进茂密而危险的玫瑰丛。
微暖的阳光折射过来,逆光映得裴谈声眼睛疼,差点看不清宋瑰的表情。
忽然,宋瑰朝他笑“我来教你怎么泄。”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裴谈声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他难以置信,只是看着这一幕,眼前已然出现宋瑰枯萎般跌进玫瑰花丛的幻象。
“下来”
裴谈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拦在他腰后,怒不可遏“够了”
他把宋瑰抱下护墙,对他的行为简直无法言说,甚至瞪红了眼睛,沉声反问“你要跳楼自杀到底在闹什么”
情绪猛烈的怒吼声将宋瑰吓到了,裴谈声手劲太大,他现在手腕好像铁圈箍住,无法挣脱。宋瑰歪了下头,故作无辜地表示“我只是想教你,如果要泄,可以站在高处叫喊出来。”
裴谈声无法相信他,额角隐隐作痛,他手指按了按那里,嗓音紧“你没必要上去,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仅是想想,那濒临死亡的画面就如钻进脚心的蚂蚁,不停地出现,冰冷刺骨的凉意从脚底钻进血肉,从骨髓流经心脏,在脉搏中跃动,和血液交缠。裴谈声如论如何都镇定不了,他顺理成章地联系到上次音乐会的灯光展,宋瑰疯起来什么事情都敢做,嘴里说着只是试试玩,但谁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现在甚至觉得前一句说要教他的话,也是欺骗
不知不觉心里想了很多,裴谈声眼神时不时闪烁,整个人陷进嘈杂的情绪中。
宋瑰在暗处心满意足地点了个头。
他眉梢轻挑,逼近裴谈声。
脚尖踮了起来,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我教会了,你现在不会再想那些让你痛苦的事,想的都是我,对不对”
裴谈声的视线骤然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将宋瑰重重抵在墙上,手掌托着他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说什么”
宋瑰坦然应对他的目光“难道没有吗”
被粗粝的掌心抚摸脸颊,他熟稔地蹭了蹭,不等看裴谈声的脸色,便伸出手去,五指隔着衣服触碰到他胸前正在砰砰跳动的地方,不自觉用了点力,漫不经心地说“你一直在想我了。”
耳畔劈下一道惊雷,裴谈声陡然惊醒。
什么站在高处叫喊,根本是借口。宋瑰是以这种方式叫他泄,原来刚刚他所做的全都是和从前一样疯魔的行为和无话可说的脑回路。
裴谈声本该愤怒,却却无可避免地承认,宋瑰确实懂他,此时此刻,他将所谓的裴家、父母和裴南玉抛之脑后,脑中鼓鼓囊囊全被宋瑰的身影占满了,再分不出余地。
这就是他的目的。裴谈声怒极反笑,手掌继续托着他的脸。
没有用力地抚摸着,他逐渐看见宋瑰沉迷的神情,感受到他软嫩的脸颊在自己掌心蹭动。手掌徐徐地移动往上,手指的粗茧途径他的眼睛,眉毛,额头,又迷恋般往下,在窥见宋瑰嘴角弯起的笑时,猛地覆盖上他的眼睛。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宋瑰睫羽抖颤,仿佛能通过长长的睫毛感受到裴谈声掌心粗茧和脉络。他果断放弃前几天运用的欲拒还迎的公式,重新找到他面对裴谈声时、最该使用的直截了当的法子。他微抬下颌,将呼吸送得更近,低低地说“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裴谈声不觉得他现在能做、或该做什么。
他嗓音紧,越看宋瑰云淡风轻的脸色,越是胸有怒火难以遏制。
既怨恨宋瑰总拿生命玩笑,更嘲笑自己每次都会中招。
此刻,仿佛只有挡住他那双狡猾的眼睛,裴谈声才能愤怒泄一般骂道“你想知道宋瑰,你早就知道,你聪明、机敏、多思多想甚至狡猾,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猜不到。你总要把我逼退无可退的地步,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最满意对不对”
呼吸顿沉,他仰起头喉结滚动,试图剖析宋瑰的心理,“你不复杂,你的一切行为都有迹可循,你只想看到我因你做出冲昏头脑的事,这会让你感到无上的满足和快乐。”
“宋瑰,你的快乐”
裴谈声嗓音嘶哑,“太难了。”
但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敛下眼眸,似自嘲地呢喃再难的题目,也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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