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瑱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当捧哏去吧。最重要的是,这人连常海路十三号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了一句:“是什么?”
贺瑱又是朝他脑袋招呼了一下,推了椅子站起身来:“是你老巢,是咱支队!是什么是什么,我看你是个什么!走了——”
陆何摸摸脑袋,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眼见着贺瑱长腿跨了几步,连忙追了上去。他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叨叨着:“那也不是我打的车嘛,我哪知道当时车上发生了什么啊……”
“胡扯什么呢!”
贺瑱回头斜了他一眼,没留神差点撞在一个顶出来的肚子上。
他脑子快,立马反应了过来,人都没看,先问了好:“方局长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我这刚审完一个,准备回去给您打报告呢。”
方局长腆着个肚子,笑眯眯地说道:“瞧见了,刚给押过去。听说是这真司机跟哥们打电话吹牛自己有多少钱,给这假的听见了,就起了歹心,这才给绑了?”
“啊对对对。”
贺瑱一脸正经地敷衍着,“这财绝不能外露,您说是吧?”
方局长也哈哈一笑,转了话锋:“小贺还是厉害,三五句就给审出来了。这次这个案子,也得你多操操心。现在外面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都有谣言说这是什么诅咒杀人、恶鬼杀人了。”
贺瑱点头如捣蒜,背过去就打了个哈欠。
方局长又说:“对了,你这么优秀,我们就也给你们支队配了个优秀的法医来。到时候你俩一定要和谐相处、好好破案啊!”
“不是说给法医助理张棠棠考个试就转正吗?怎么这又来了个?”
贺瑱一愣,扭头看陆何。
陆何也摊手,口型跟他说:“空降兵,没办法。”
贺瑱撇了撇嘴角,面上还得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说道:“行,我听陆何说是组了一场案情研讨会。局长,咱现在过去?”
方局长点点头,腆着肚子又像个鸭子一样往前挪。
贺瑱长腿长手地跟在他后面憋憋屈屈,可又不敢真的越了过去。
陆何拐了个弯儿,闪现进了办公室把自己整理好的材料也拿给贺瑱翻了翻。
还没进会议室,就听见张棠棠在那有些委屈地说着:“这死者我解剖了之后,本来以为是溺水,可肺里也没有水沫,口鼻腔也干净的。病理、毒理检测,我能想到的我全做了,哪哪都没问题。看表象是窒息死亡,可连个外伤也没有,更没有过敏反应……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贺瑱脚步顿了顿,又是叹了口气。小姑娘平常大大咧咧的,工作也算得上认真。只是经验不够,现在直接给委屈得仿佛要哭出来了。估摸着等到时候知道自己正式法医的身份被别人顶掉了,更得哭一鼻子了。
但他也没法子,只能寄希望于新来的法医是个真的有能力的,回头也能带带张棠棠。
方局长已经进去了,张棠棠也不敢委屈了。
顿时大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噤若寒蝉。
贺瑱揉了揉乱糟糟的发型,正准备深吸一口气,进去活跃一下气氛,就听见旁边响起了脚步声。
不算重,但也是皮鞋鞋底磕在大理石瓷砖上的动静。不紧不慢的,就仿佛在赴一场舞会一般。
他忍不住抬眼看过去,不就是他刚刚在梧桐树下远远瞧见的那个人影吗?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现在近了才发现,那一身白穿的是法医白大褂,身后微长的发尾被随意的一根小皮筋儿扎了起来,露出他整张惊为天人的脸来。
贺瑱不得不说,如果他在街上看到这么个漂亮人,他一定会停下脚步多看几眼的。
可这是……他们支队新来的法医?!
贺瑱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长成这样跟个明星似的,是做法医,还是演法医?
没由得,他的身子就挡住了会议室的通道,嗤笑了一声,凑近到来人的脸前,仔细欣赏了两眼,又轻声说道:“又是靠关系进来的吧?这副花架子,能做得了什么?”
可来人却不在意他的讽刺,不过轻飘飘地拨开了他挡住去路的手臂。
贺瑱看着自己拿刻意练出来的、布满漂亮条状肌肉的小臂,又看了看面前这状似“柔弱”
之人。他这么大的力度,竟然就被这人轻轻松松地化解?
这不科学!
来人的声音低沉如提琴般奏鸣在他还没回过神的耳际,嗡鸣回旋叫嚣着。不过冷静的一句话,却吐出了一个他们所有人都不熟悉的词语:“是干性溺死。”
——“溺水者为落水后死亡,但尸检未见呼吸道中有较多溺液,肺部干净。死亡机制可能为落水后因冷水进入呼吸道刺激声门引起反射性痉挛,发生急性窒息死亡[1],是为干性溺死。”
[1]干性溺死定义选自百度百科,有稍作修改: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B9%B2%E6%80%A7%E6%BA%BA%E6%AD%BB15708509?fr=aladd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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