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个小时了。”
老刘说,“很抱歉,是我太大意了。我以为有卓先生跟在她身边,不会有什么事。而且……”
而且当时她看起来是那么心急焦虑,怎么能想到是假的?况且她如果要逃走,之前不是没有机会。
不,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
他出去买早点能用多少时间?几分钟而已。时间短成功率就大大降低,所以她选择放弃第一次机会——或许那个机会正是她刻意制造出来的。
她将所有一切押在卓明华身上。
老刘默然低头,心想:是他一时大意松懈,忘记了她是这个男人的妻子,物以类聚。
“她很清楚,明华什么也不知道。”
许慎行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沧桑,“而且论演技心机,你们已远不如她。”
“我发现后已第一时间赶出去,沿路寻找,没有结果。我估计她搭乘公车,人多也隐蔽,而且不易摸清路线。不过我已通知柴冠允,也发了照片给他,让他的人帮忙找。他们人多眼多,应该很快有消息传来。”
老刘停了停,说:“走前,夫人像是去了趟书房。”
许慎行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的目光凝定,仿佛痴呆了一般。
老刘见他没有反应,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过了许久,他才听见那个男人开口,声音木然:“你让柴冠允派人到长途客运站去守着,马上。”
就算拿走了证件,她也不会傻到去买实名登记的车票。她此次筹划已久,每一步都必须考虑得周密细致,不容许犯下低级错误,“见到她也不要惊动。只要跟着她,让我知道就好。”
老刘点头,转身出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神识越发清醒,回忆也越发清晰。她冷冰冰的双眼在他眼前闪动,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讥嘲的笑声。
“你未免太过自信。”
“你怎么以为我还能原谅你?”
“你把它耗空了、挖没了。”
“我对你绝望,我对你死心。”
她笑那样灿烂,对他说:“你猜猜,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干呕。他从未觉得如此痛苦,喉咙似被人紧掐住,五脏六腑拧结成了一团,心如刀割。
老刘闻声进来,被他一个玻璃杯给砸了出去。
他抬手遮住眼,阴影处渐渐有水光溢出,粗重的鼻息终于化成了间断的哽咽,“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也好过现在这样。”
☆、
不顺利。
易素不安地绞了绞包带,眼睛直盯着车窗外的红绿灯。虽然知道上班高峰期的交通拥堵,但也不会近二十分钟也不挪动一下。
尖锐的救护车声让她心脏猛地一跳,可很快便镇定下来。车厢内人潮涌动,有人下车了解情况,很快上来:“前面三车连环撞,一地的血。”
公车司机扯着大嗓门:“这下可是堵死了,”
又扭头冲乘客嚷,“着急上班的赶紧下车,这是走不了了。”
车厢里的人虽然忿忿怒骂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下车,她混在人潮中几乎喘不过气。隐约听司机了句:“今天真是见鬼了,从没见过这么长的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