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先生显然功力深厚,说到动情处热泪盈眶,带动着听众不由自主就进入到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
“好!”
台下人纷纷叫好道,铜板如雨点般洒向说书台子上。
老先生先是对着皇城方向做了个揖,然后才向台下行礼,然后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水润嗓。
旁边的堂倌儿有的去拾取台上铜钱,这就是所谓的“落赏”
。有的给听座上的客人续上热茶,还有的则是端着个铁盘,开始收取茶馆外围的“圈儿钱”
。
这茶馆和扑馆一样,能进座的都要先付了底银,至于打不打赏倒无所谓,不过若是听的精彩了,也无人吝啬那几十文铜钱。
可茶馆外围站着的听众,尽是些劳苦之人,平日里做完工的闲暇之余,凑在外边听上一段也能乐呵许久,底层的颂人大多心性宽慰,收圈儿钱的堂倌只是走个过场,并不介意外铁盘上能放多少铜板,只不过一轮转完,那些外围的听众就都散去,给后来的人挪个地方,而他们则继续去做养家糊口的活计。
可是洛晴空不懂,他在外边听了半天,越听越入迷,那堂倌儿看他衣着也不似穷苦,就提醒了一句:“这位客官,要不要进了堂内坐着听?有上好的茶水和各色瓜果小点,一钱银子就听一下午。”
洛晴空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一个铜板都没有,这才一拍脑袋:“哎呀,银子都在小五那里保管着,我得赶紧找他们去!”
想到了小五就想到了小七,这下急的连忙推开身边人群,急匆匆循着记忆往来时的城门奔去。
洛晴空在泰拉的时候,所学知识驳杂,有的时候言行举止倒还正常,但是更多的时候就是个白痴。
不过他还记得昨夜入城时那个老差役李老醉,这汴梁城太过庞大,想要寻得小五兄妹,只能先找到那个陈石头。
李老醉今天滴酒未沾,虽然还是懒洋洋的坐在城门边角,可是低垂的额角下,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此刻却异常明亮,将城门来来往往的人流车队扫了个通透,忽然目光一凝,低声叫道:“三儿!通知屋里几位军爷,那小子来了!”
旁边的小差役忙不迭的就往旁边的木棚里跑去。
洛晴空走到李老醉面前,蹲了下来:“李大叔,还记得我么?”
李老醉抬起头:“这城门每日里过人上万,不过,我记得你,我还知道你拆了得胜楼。”
“你先听小老儿说完,你的那三个兄妹,此时正在太尉府,能拆了开锋府得胜楼,我李老醉这辈子算是开了眼界,听我说,你若是想你和兄妹都活下来,就束手就擒,听从官府落,那高衙内虽然名声素来不好,但是却未有过罔顾人命的行径,千万莫要意气行事!”
洛晴空咧嘴笑道:“昨夜拆了得胜楼的,是大相国寺的和尚,他先动的手,和我无关。”
“束手就擒不存在的,我先把我弟弟妹妹救出来,然后自会去官府说理,你刚才说了,他们就在太尉府是吧?”
李老醉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挂在脖子上的铜哨,看了看洛晴空。
洛晴空微笑着点点头。
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三个重甲兵士轰然撞碎木棚,手持重盾径直向洛晴空冲来。
“步人甲!”
城门附近有些见多识广的百姓商人顿时惊呼道。
李老醉正处在冲锋兵士和洛晴空的中间,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在他以为必死之时,洛晴空不闪不退,而是越过李老醉头顶,凌空旋身一腿抽在左侧甲士的重盾之上,那包铁木盾顿时变形,浑身上下重达三百多斤的步人甲硬生生被踢得倒飞丈余,重重的落在地上后又滑了一段距离。
洛晴空借着反震之力扑向另外两名步人甲,双拳分别砸向他们的盾牌,这次却并没有抵挡住步人甲的冲势,双脚刚刚落地就将地上石板踏的粉碎,小腿都陷进一般,紧接着整个人在两个歩人甲的冲击力度下被推的向后滑动,洛晴空肌肉贲张,硬扛着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一直到快要撞到李老醉时才堪堪停下。
李老醉焉能不知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一命?他深深看了洛晴空一眼,随即连滚带爬的就远离了这片战场。
城门早就被守城军卒关闭,6谦带着一队殿前禁卫驱散开附近的人群,长枪齐举,将洛晴空和三名步人甲围的水泄不通,城楼上几十名弓箭手也纷纷搭箭上弦,随时可以开弓射击。不远处酒楼顶上站着一个捕头装扮的男人,手中提着的却不是朴刀,而是柄造型古旧的带鞘长剑,此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只是毫无表情的看向城门这里。
“重光,这事咋整?”
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一个乞丐问向旁边的同伴。
“还能咋整?这小子这么能折腾,咱俩紧赶慢赶也是没来得及,不管了,大人斥责就斥责,反正我习惯了。”
重光无所谓的掏着鼻孔。
“不能不管啊,马上年关了,绩效考核要扣分的!”
问话的协洽急了:“我还准备买房子娶媳妇呢!”
两个步人甲后退两步,看了眼被砸出深深拳坑的盾牌,右手重斧缓缓提起,蓄势待,被一脚踢飞的那个步人甲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将快要裂开的盾牌卸下,提着只瓜头锤缓步走了过来,跟其余两人形成一个倒三角阵。
洛晴空被安佳慧和康震一顿捯饬,反倒是觉得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了,而且。。。他的左眼瞳孔中的红芒一闪而过。
三个重甲兵士归真级;带兵的怀抱长刀那个将领,御使级;附近两个小乞丐。。。看不出来,他俩的灵气颜色从未见过,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