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有些犹豫,“爷爷,小川也是大人了,用太激烈的方式会不会起反作用?”
谢君怀胸有成竹地抚了抚胡子,“用不着激烈的,先把他名下的账户和卡都停了,就够他难受的了!”
席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说到这的时候,谢青山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扫了过去。
席唯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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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山笑了笑,躬身道,“好的爷爷,就按您说的做,那就……先停一个月?”
谢君怀大手一挥,“仨月!老方家那边,在浙州落脚的时候,你帮着说句话,做人留一线嘛。”
谢青山点头应了一声。
谢青山走后,谢老爷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席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谢爷爷,您别动怒,我刚看了血检数据又有点炎症,要不还是输个液吧。”
谢老爷子笑了笑,爽朗地笑道:“小唯啊,到了我这个岁数,有些事儿早就看开了,该来的,躲不了,怕也没用。更何况,我能从战场上回来,本就是捡的命,多活一天赚一天了。”
席唯沉默下来,目光从谢爷爷有些泛黄的皮肤上掠过。
老爷子前几天黄疸突然加重,虽然现在控制住了,但目前他依旧没有什么好办法,谢临川说的那种菌群,他一直在试图重新培养,但始终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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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什么好的药物,老爷子不会坚持过一年了。
谢老爷子是少数几个席唯抱有好感的大院老人。
当年他跟谢临川一块疯玩的时候,谢临川曾经跟他讲过,他的大伯不是他的爷爷亲生的儿子,而是他爷爷战友的孩子。
在战场上,那位战友为谢爷爷挡了炮弹的弹片,自己把命留在了那里,也抛下了孤苦伶仃的妻儿。谢老爷子回来之后探望战友遗孀,现他们生活十分难过,就收养了战友的孩子,将其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抚养,过了几年,又有了谢临川的父亲,虽然有了亲生的儿子,但始终都没有厚此薄彼,对待两个孩子的培养都称得上呕心沥血。
谢临川的爸爸和大伯也不负所望,从小到大都是大院的二代孩子里的杰出代表;即使谢临川大伯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十分亲厚,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不过谢老爷子的妻子六十出头就去世了,如今只剩老人孤零零一个人,虽然看着十分乐天,但席唯能够感受得到,他还是孤独的。
“小唯啊,爷爷当年也是看着你们几个孩子长大的,一晃,爷爷已经黄土埋脖子了,你们也都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了。”
谢爷爷缓了一会儿,嗓音沙哑着说。
“你跟小川感情好,爷爷罚他,你生气不?”
席唯摇了摇头,“谢爷爷,川哥他从小脾气暴烈,非黑即白,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您在教他,不是害他,是为他好。”
“不过您那位大孙子,戏有点儿多。”
谢爷爷笑了笑,眼神里有些疲惫:“孩子大了都有各自的想法和打算,我也老了,管不动了。恐怕我一走,这个家也就散了。”
席唯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睛,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大院里的家庭,又有几个熬得过三代定律呢?
“爷爷看得出来,你这孩子心事重,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