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诚……”
她从没有见过聂子诚这副表情,看上去平静至极,可却暗潮汹涌,好似一只装满水的气球,只需要轻轻一戳,里面的水花便会炸出一场汹涌海啸。
她有些喘不匀气,板凳还没坐热乎,就又站了起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这是怎么了?”
聂子诚抽出一支床头花瓶里的百合,对上她的眼,眸子很冷,“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对司皎的小动作吗?”
她没忍住,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够了。”
他折断那支百合,当着她的面扔下了床,“以后不要再来聂家,更不要找我妈。”
上学时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他因为她是何枫的妹妹,便有意多照拂了几分。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频繁出入聂家,相伴在聂夫人左右,云城开始流言四起,人人都传:
何樱才是聂子诚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包括司皎,她头一次主动拦住了他,怯怯的开口,只问了一句,“你喜欢何樱吗?”
彼时,他正因为填报大学专业,和家人意见相左而心烦意乱。
她这一句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在潜意识里反复提醒着他,永远别想摆脱家族的安排。
于是他近乎恶毒的开口,眼里带着满满的讽刺,
“我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吗?司皎,你别做白日梦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可看着女孩的眼圈一点点的染红,他没由来的有些后
悔,却嘴硬着不肯出声。
只是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反正她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我知道了。”
她逃一般离开,仍然不肯在他面前落泪。
第二天,她去找了聂老夫人,想要退婚,可却被老人家三言两语打发了,这场婚事终是没有退成。
谣言越演越烈,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何樱到底在什么位置上。
那束百合是何樱一大早特意拿来的,每一支都经过了精心挑选,姿态妍丽。
她忍着腰痛,反复的调整花瓶的位置,确保他醒来能第一眼就看到。
可现在却被狠狠折断,毫不留情的丢弃。
恍惚间,她觉得折断的不只是一支花,还是少女最初的爱慕。
从初见时就一直深藏于心的欢喜,好不容易在日久天长中,逐渐展露在阳光下。
就在她以为可以取代那个女人的时候,现实给了她沉痛一击。
她承认,确实针对了司皎,可那都是因为喜欢聂子诚!
放眼云城,能配得上他的只有自己,却偏偏选了那个草包做了未婚妻。
她咽不下这口气,在看到聂子诚对司皎的态度后,嫉妒达到了巅峰。
凭什么,明明子诚不喜欢她,却要被迫和她绑在一起,被所有人笑话。
她只是做了子诚一直想做的事而已,他现在却因为这些事来质问她,太好笑了。
满载少女心事的一颗心,随着那支百合一起,碎成了几瓣,狠狠的扎进血肉里,随着一呼一吸
间,扯着生疼。
“聂子诚,别跟我说你喜欢上了司皎。”
她收了往常那些柔弱的面具,头一次这样尖锐的开口,
“过去八年你都对她恨之入骨,昨天一天就改变了注意,你不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吗?”
“她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退婚了你反而留恋起来,男人果然都是……”
顿了顿,何樱没有再说下去,留了最后一分体面,转身离开。
为了喜欢一个人,她的确可以不择手段,但要是那个人把她的喜欢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