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司皎八年前就定下了婚约,初见时,这个小姑娘还有些怕生,躲在奶奶身后不肯出来,却仍然乖乖的叫了他一声,
“子诚哥哥。”
糯糯的尾音还带着微微的上扬。
那时他是怎么做的呢?
十二岁的聂子诚摔了手中的杯子,指着她冷笑,“别叫我的名字,脏。”
在奶奶的呵斥声中,那个小小的女孩惨白了脸,却仍然倔强的不肯哭,包了满满一泡的眼泪,声音很低,“那我以后不叫了。”
从那时起,他的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总是沉默的跟着他,又在他回头时飞快的躲在一边,被发现时甚至会笑一笑,张张嘴,却又急忙咽下口中的名字。
无论他怎么戏弄她,她好像都不会生气,更没有落过泪。
现在回头来看,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他为什么厌了她足足八年?
他讨厌的到底是司皎,还是家里让他喘不过气的束缚?
手背倏的一热,拉回了他的思绪,视线从虎口处的透明液体,缓缓上移到女孩洁白的脸上,看着她清澈见底的杏子眼里,逐渐蒙上一层薄雾,而后薄雾化雨,蜿蜒在柔软的脸颊
,留下清亮的泪痕。
这张脸与八年前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她哭了出来。
聂子诚触电般放开手,揉了揉指尖,那里湿漉漉的,还带着温热——是方才沾染的泪水。
他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是滋味,鬼使神差的开口,“你真的要和我退婚?”
情绪正投入的司皎下意识的点头,呜呜咽咽的说道:“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强求了。”
“不退了好不好?之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他抿了抿唇,刻意放低了声音。
“好呀……什么玩意?!”
她惊的忘了哭,行云流水般的演技头一次卡了壳。
这个男人有病吧?明明是他一直嫌弃原主,巴不得要取消婚约,现在又不退了?
她真想撬开他的天灵盖,好好看看里面的构造,到底有多么的狗。
聂子诚正想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然后一粉,后背重重挨了一脚,踉跄着倒下。
耳边传来司皎的尖叫,“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明白自己是被套了麻袋,他心道不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贺修年,难道对方特意趁着今天人多眼杂,想要对他下手?
听着女孩无助的声音,他心抖了抖,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放过她!”
空气寂静了一瞬,而后拳头雨点般落下,司皎的哭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呜呜呜,你们不要再打了,求你们了,他会死的!”
“司皎,你走,别管我。”
他
尽量镇定的安抚她,却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
女孩哭的更大声了。
花架下,陈松有些无语的后退一步,顺带捂住了许宁乐满是震惊的眼睛。
长发及腰的女孩攥紧了拳头,露出白森森的牙,对着那只鼓鼓囊囊的麻袋,全力施展了一套失传已久的天马流星拳,嘴里的哭声流畅而自然,
“嘤嘤嘤,不要打了啦!”
“你们快住手!我要报警了!”
“不要打了,他还是个孩子!”
“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他会好好改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