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赖气不服,嚷道“你特么十八岁护着也就算了,都快三十八了还护着,你是人啊”
靳朝随意地靠着,单手搭在姜暮的椅背上,任他们随便骂,依然挂着笑。
姜暮打了个圆场“我驾驶水平太菜,待会还要开车回去,下次你们来南京去我们家,我给你们尝尝我的厨艺,再陪你们好好喝一顿。”
三赖诧异道“哟,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怎么样对了,你嗓子怎么了”
姜暮赶紧坐得笔直清了清嗓子,面颊倒是攀上一抹心虚的红晕,故作淡定地说道“昨晚受凉了。”
说完以后就觉得自己绝对被靳朝带坏了,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靳朝垂着睫,但笑不语,手指在她背后轻轻划拉着,弄得姜暮奇痒无比,还不敢乱动,侧过头无声地瞪了他一眼,靳朝唇边的笑容更加肆意了。
后来聊天中姜暮才得知,当年靳朝住院期间,金疯子就从万记离开了,还从家里搬了出来在靳朝身边照料他起居,多少因为铁公鸡那事觉得内疚,出院后也跟靳朝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靳朝生活诸多不便,好在金疯子体格大倒也能照料得过来。
就是两个大男人整天干瞪眼难免闲得慌,再之后靳朝准备自考,嫌弃金疯子天天在他旁边打游戏声音太吵,便拖着他一起考。
奈何金疯子这人就没正儿八经读过一天书,中专毕业后还游手好闲了几年,现在金疯子回想起来,依然觉得那段时间靳朝绝对有了个大病,自己考试就算了,还拖着他一起考。
金疯子在他的摧残下还真考了个本科出来,等跟着靳朝从长春来到安徽后,靳朝本来还想拖着他一起考研,金疯子那是拿命威胁才终于让靳朝放弃了折磨他的念头。
现在倒也在厂里跟着章广宇后面混了个技术员的职位,生活有了保障,就是对象还没着落,让姜暮帮着留意留意。
而三赖就更绝了,靳朝离开铜岗那年,西施挂了,三赖伤心欲绝把宠物店关了,然后租下飞驰的门面打通开了家快餐店,生意居然还挺好。
姜暮听到这,整个人一怔“那家快餐店是你开的啊”
三赖“啊”
了声“你去过”
“没进去过,但是大一回国的时候我还特地去了趟飞驰,看见过。”
靳朝转眸看向她,姜暮满含怨念地回视了他一眼,靳朝握住了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后来三赖的创业之路就有点神奇了,等靳朝和金疯子全都离开长春后,他看兄弟们一起南下展,急吼吼地跟了过来,在他们厂对面开了家分店,本来没啥生意。
章广宇从车间上来的,认识的人多,金疯子这人好酒,狐朋狗友一大堆,加上靳朝的影响力,一开始快餐店的客流量全靠兄弟们硬挺。
到底口味做得比厂里食堂好,虽然价格稍微贵了点,但料放得实在,大家不在乎这十块八块的,越来越多的人舍弃食堂的饭菜投奔他那,后来三赖把金疯子的老婆本抢了过来又扩大了经营,那规模直逼厂食堂,搞得厂里食堂经营下滑,领导很有意见,第三年招投标准备换掉食堂经营者,三赖屁颠颠地跑去投标,竞标现场不少领导都去他那光顾过,他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包下了食堂的经营权。
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食堂经理人,还是有正规名片的那种。
姜暮不禁想到那年跟三赖去找靳朝,在山下被万老板的人拦下,他曾经在万老板面前夸下海口他那手艺要是开饭店妥妥的,那时的姜暮怎么也想不到他日后真能经营一家食堂,也是人生处处是拐点。
姜暮感慨道“那你们现在算是都在这落脚了啊。”
三赖接道“可不是嘛,我一到这就在有酒隔壁拿了间房,跟他又做回了邻居,哈哈哈哈哈”
姜暮的脸却一点点黑了下去,默默转头看向靳朝,她记得昨晚问某人隔壁住人吗他可是回答她“住的不是什么正经人”
。
再听着三赖奔放的笑声,姜暮又莫名觉得好像这话也没什么毛病。
靳朝当然知道姜暮在想什么,眼里带着不可言说的笑意看着三赖。
从铜岗出来后,靳朝再接触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在如今的同事们眼中他稳重可靠,专业领域技术扎实,他以一张白纸的姿态重新踏入这个圈子,将从前的自己彻底埋葬,没人知道他跌宕起伏的过去,也只有在这些老朋友面前,他依然是有酒。
中午大家虽然都在起哄,不过谁都没喝酒,吃得差不多后,三赖喊靳朝陪他去外面的阳台抽根烟。
走上阳台拉上玻璃门后,三赖点燃一根烟就骂道“你特么是狗,怎么不等孩子满地跑了后才告诉兄弟们”
靳朝靠在护栏上笑道“没多长时间,她到我身边也就两个多月。”
三赖夸张道“两个多月你也真好意思说,这两个多月我们一起吃过多少顿饭了你嘴上了密码锁”
靳朝淡淡地掠着他“跟老妈子一样,我什么事还得特地打电话向你汇报了”
说起电话,三赖突然就想到几个月前他还真在电话里听到靳朝身边有女人的声音,那都是多久的事了,三回见到靳朝问他是不是找女人了,他也死活没开口。
三赖骂骂咧咧道“我上次打电话给你,那个女人就是暮暮吧你们那时候都已经在一起了”
“那时候没有。”
三赖絮絮叨叨着“怪不得我说你这段时间跟赶场子一样,每次来了就走,喊你吃饭都不来,就是赶回去陪暮暮”
靳朝摸了下鼻子,干咳了声“热恋嘛。”
三赖气得大骂“热你妈个头啊,你们热了几十年了。”
“滚犊子。”
三赖又继续追问道“现在展到哪步了”
靳朝看了看他,眼神隐晦,只说了三个字“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