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辱臣死,是为庙堂之风。衣食父母的大老板,正被人明显冷嘲热讽着,左右的哼哈小将们,立表忠心,纷纷情绪激动,想要出手打人。
任重楼的到来和之后的言语,也让陈明富比较意外。眼前依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晚辈,而今也不过才十多岁,就能够撑起门户,掺和大人之间的事情了?
他一时间也有些做不准,先是摆摆手,示意手下们安静,开口说:“这是我跟你爸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瞎掺和。菜园子的买卖,我们都说好的,买地钱也已经给了你家。我跟你一个小孩子,犯不着说道!“
好一个说好的,好一个财货两清!恶人的嘴脸,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先叫他自己满意。别人痛苦或伤悲,别人活该承受。
任重楼心里一下子冒火,到底还是生生压下去,面无表情地甩了句,“我今天过来,只是打个招呼。我家的菜园子,不经同意,谁也没本事动它。怎么动的,以后自会乖乖地给它还原。另外,你说的买地钱,我家没人拿过,就这样!”
1ooo块钱,当时是陈明富自己甩在桌子上的,至于后来钱长了脚,任重楼觉得没义务替他看管。
任重楼不等对方再说话,大摇大摆地走了。陈明富,眼神阴沉地看着离开的背影,仅仅冷笑一下。一个屁大的孩子,还能翻起来什么浪花!
“通知施工队早点进场,将东面菜地外的围墙先砌起来。”
陈明富说完,背着手回屋。
“先礼”
的剧本走完,任重楼准备动身出山。临行前,依旧耐心地叮嘱家人,无论西边邻居有任何举动,好汉不吃眼前亏,务必不要跟他们冲突。
起房子的资金既然有了,趁着不忙可以安排起来。需要整理两处新的宅基地,天气冻霜之前,还来得及做这个事情。
两个小妹,天刚蒙蒙亮,就手挽手出去了学校。她们需要翻过南边的山头,途径姑姑家所在的山村,最后到达山瑶乡治所。
山里的孩子,说起来上学,是挺不容易的。十里八乡的儿童,先在自己村,或者自己村没有学校,就去就近的隔壁村读完小学三年级,再到乡里小学继续上学。
村里的学校比较特殊,有点类似旧社会的私塾。往往只有一到两个老师,本村人。满屋子的小脑袋,不同年纪的孩子同坐一室,低年级的坐在前面,以此往后排座位。
一旦离开村子后,到了乡里,十来岁的孩子,就要住校了。每天早晚,自己洗刷,下课后将家里带出来的大米淘洗,放到各自的铝饭盒后,学校提供统一的蒸屉。
至于吃饭的菜,各家大人给准备了一星期的酱菜,装在玻璃罐子中。每逢周五的午后两点多,回家大军浩浩荡荡地走出校门。大大小小的孩子,背着空玻璃罐,一周攒下来的脏衣服,很快充斥在四面八方的羊肠山路上。
回到市区,任重楼再次拨打熟悉的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只好先做其他事情。
驱车经过疑鲔河大桥,突遇上空遮天蔽日的迁移鹤群。疑鲔河水宽两百有余,河堤平缓宽阔,草丛茂密,一下被高飞的鹤群相中。纷纷游弋下来,暂停旅途,稍作休整。
白鹤入草,清白相映,视觉效果,美不胜收。
任重楼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情不自禁停下赶路。
“去下面堤坝上,看的更加清楚。”
任松节趴在栏杆上,伸手指挥。
这个想法,任重楼也跟着心动,索性扛起车子,顺着桥边楼梯跳到河边堤坝上。行人走近,不时地惊飞几只白鹤。
推着自行车,在堤坝上缓缓往前走,身后传来其他车行的声音。是一个老者,骑着二八大杠,经过两人身旁没有停下。继续往前骑行一段,老者下了车,马不停蹄地步行顺坡而下,一鼓作气,冲进河水中。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一丝卡顿地在两人眼前表现完毕后,就见河里的老者胡乱扑通水,脑袋自始至终在水面之下。
这是要闹哪一出!
游泳,不像;寻思腻活,那何必继续挣扎呢!
堤坝上的两人,目瞪口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要救人。
落水之人还在折腾,任松节终于回过神,一转脸,“我不会游泳啊,楼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