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过去了。
白金芝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过于虚弱,还需好好补补。
而云尧虽然受了刑又淋了雨,但身体强健,一天前就醒了。
“晓姑娘,老爷有事没能亲自过来道谢,特意吩咐奴婢给晓公子送来些补药,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都是我该做的,无需多谢。”
覃语晗嫣然一笑,随口问道:“白掌柜找到下毒之人了吗?”
身着碧衣的丫鬟将补药递进覃语晗的手中,毕恭毕敬道:“找到了。”
“是谁呀,他为何要害你家小姐?”
覃语晗略微惊讶。
丫鬟犹犹豫豫,言语吞吐:“是。。。。。。柴房的一个伙计”
,她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规避两人周围的空气:“晓姑娘,我跟你说的你可别对别人讲啊,不然我就被白老爷打死了。”
她见覃语晗的眼眸清澈如水,又郑重点了点,这才小心说道:“老爷经营的是暴利行业,每次落魄之人进当铺当东西,朝奉总是将好端端的当品说成破烂,把价格压到最低,若是将来那人没能力赎当,老爷再转手一卖,也会得不少银子。三个月前,一个穷困潦倒的客人来店铺当翡翠玉镯,本是人家祖传的上好物什,到了朝奉这里却是‘水头短,水头差,普通玉镯一只’,只给了三成的钱。殊不知他当镯子是为了给老母亲抵御寒冷抵御饥饿,可在如来城中那些钱根本买不了什么,所以他的母亲饥寒交迫死在了寒冬,他为了给母亲报仇,来白府当了伙计,借着这个机会给老爷最疼爱的小姐下了毒。”
原来竟是这般,覃语晗听完不由感叹:“他也是个可怜人啊,既然此事另有隐情,那白掌柜将那镯子钱还给他了吗?”
丫鬟紧紧攥住衣角,身体明显抖动,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但仅仅片刻,那种情感就被身份、地位、现实一一击破,万般皆是命,她眼神变得晦暗,语气低沉:“他死了,被老爷打死的。”
丫鬟走后,覃语晗心中久久难平,白信东将自己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却对待与他无关紧要之人持草菅人命的态度,让她深感人性的邪恶,让她更加抗拒这座铜墙铁壁筑成的如来城。
这些天,被锁进漆黑棺材时的恐惧还时不时的笼罩心头,令她坐立难安,祁世山掌拥如来城,随随便便就能要人性命,隐隐约约中,她欲感离祁世山找到他们不远了。
她转身,对静静倚靠在床上休养的云尧道:“云尧,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云尧抬眼看了一眼清瘦的她,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但片刻后他又把头垂下,沉默不语。
今日的他同往日不同,若是以往,不论如何他肯定会勾起嘴角,十分自信的朝人毒舌一通,可今日,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就好像要生什么事了一样。
。。。。。。
黑夜降临,大地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明月隐匿于云层,似乎也在等待什么事的生。
几声轻叩门扉的声音响起,房前传来女孩甜美的嗓音:“云尧,听厨房的说你没用晚膳,他们给你留了些,我就顺路给你送来了。”
房间里安静无声,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