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目光移向了对面人的身上,他喝着酒,听到她说的话,嘴角带了一些笑意,若有似无的。苏印呼吸一滞,心口那块像被扯着了。
她收回目光,继续道:“他自己说他是个人渣,我才十八岁的时候,他把我带我带到台球室,就在台球室上,我。后来,他说腻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包厢里霎时安静下来。
音乐原本就是舒缓的,这会儿显得更加安静。
苏印喝了一口酒,随即垂着眸色。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连沈然也是,他也没想到苏印会说这个。
陈隽的脸色已经不是说难看可以概括的,他呆呆愣愣的看着苏印,半晌张不开口,又回头猛的喝了口酒。
哪怕是再会圆场的人,这会儿也圆不回来了。
苏印抬头,看了眼包厢里的人,今晚这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的?
在场的哪个不是实打实的“好演员”
?
陈隽、沈然、许校程,还有杨舒。
只是这戏,最后又让谁狼狈?又是交给谁来唱的?交给谁收场?
生生扒开的,是谁血淋淋的伤疤?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嫌恶心。
拿了包,起身没再看众人,她径直向门口走去。
老四搓搓手,见苏印快要出门了,陈隽还是没反应,开口提醒了一句:“别喝了,你女朋友喝多了,快去看看。”
陈隽猛灌了一口酒,人坐着没动。
……
苏印喝多了。她早将前段时间医生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胃里火辣辣的疼。
难受,也想吐。
伴随着疼,她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手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却觉得面前的景象都是虚幻的。
她脑海里全是那些话:
“你需要负责吗?”
她问:“你会负责吗?”
“苏印,我会。”
“苏印,我腻了,我们分开吧。”
“错了,我是人渣。”
“苏印,我现在不想陪你玩儿。”
“苏印,你现在过的不错,一直往前走。”
还有那个叫陈隽的人,一路追到了西藏。
他站在雪地里,鼻子冻的红,却指着身后的雪山说:“你在画它对吗?我跟了你一个月。”
她不搭话,他继续说:“现在没什么好画的啊,等来年春天,山上就会有草,有生机了画出来才好看。”
“一个人太孤独了,让我陪你。我陪你啊,告诉你呀,跟着我很好的,走出去你闭着眼睛都行,牵着我的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