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知棒:「那怎么了?」
阿凡达:「说好的啊,带你去兜风,见识真正的技术[墨镜]」
指尖在屏幕上游移,她最后还是敲下一行字,发送。
珍知棒:「你不带黄芊茹去兜风吗?」
她本意只是想刺探他和黄芊茹的进展,但他回了句语音。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语气好认真。
尤雪珍将那行语音转成文字,眼睛盯着它,不知不觉抱起双臂,姿势像一只沙漏。在每次对他的喜欢细碎地往下泄,以为可以就此放空的时候,就会像这样,被他随手拨回去。
于是她又被倒过来,用完的喜欢跟着一点一滴倒回,静悄悄的,无法控制的。
*
隔天袁婧在床上睡到自然醒,准备着手处理昨晚拍摄的素材,下床时一惊。
尤雪珍居然在仔仔细细地化妆。
“你干嘛,有约?”
“没有。”
她用力地夹翘睫毛,眼睛瞪得很狰狞,“业精于勤荒于嬉!需要时常练练手。”
“切。”
袁婧嗅出一丝不对劲,“肯定有约会。”
尤雪珍心虚地手指一颤,睫毛夹恶狠狠地夹到眼皮上,疼得眼泪瞬间乱飙。
“痛痛痛——”
“我靠你睫毛都夹下来一排了!”
一阵兵荒马乱,袁婧被打岔地忘记再追问缘由。
尤雪珍最后端看镜子,把抹上的口红又擦掉,涂了没有颜色的润唇膏,抱着笔记本溜到了图书馆。
但对着文档的这一下午,自己愣是没写出一个字,视线总是会飘到电脑端的微信上。
没有冒出红点。
于是她又会看一眼手机,确认不是电脑卡了。
叶渐白说了今天兜风,但没说具体的时间。以前也经常这样,约好要干什么的时候都是兴之所起,没有任何铺垫,就像那年夏天突然开着车冲到她家门口说要带她去兜风。如今还能提前约个大概的时间,已经算进步了。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难熬。
这一个下午,她观察到前桌的人好认真,居然可以一直不走神地看完一篇文献。隔壁桌的人就逊多了,写半小时习题就摸鱼一小时游戏。靠窗的同学也不遑多让,打开一篇文档后就趴在阳光里睡觉。
不过最逊色的就是她了吧。她看着看着,也逐渐犯困,伏下身,趴在桌上成一个“广”
字。
再这么坐下去,她怀疑自己就会变成那么一个简单的字,被拓进字典,安放在这个图书馆里深层的书架上,慢慢落灰,不会被人借阅朗读。
太阳已经落了好久了。
尤雪珍不停地翻看和熄灭手机。
终于,通讯录首位的人姗姗来迟地发了两条消息。
阿凡达:「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
阿凡达:「下次吧」
其实尤雪珍已经有了他不会来的预感,在意识还未彻底厘清前,手指已经本能地打出一行字发送。
珍知棒:「啥啊?」
珍知棒:「哦你说兜风啊,我都忘了[哭笑不得]」
阿凡达:「……」
看着他无语的省略号,她仿佛扳回一城地舒了口气。
她宁愿先承担无所谓的罪名,好过得到一句抱歉。
摁灭手机屏幕,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到文档上。不就是放次鸽子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卸下期待,集中注意力,手指噼里啪啦打在键盘上,打出的字句却不成逻辑。
尤雪珍疲惫地停住手,电脑屏幕待机后暗下去,映出等了太长妆面泛着油光的脸。
她赶紧又摁下触碰板,屏幕重新亮起,将这张失落的脸覆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