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绕梁将脚收了回来,远处的周登楼嘴角噙着笑,神白须则是皱起了眉头,靠着扶手思索着什么。
“梁先生作为天道剑成剑者,可观人之气数知人先后因果,老白,这点儿梁先生说的不假。”
“别到时候你有好心,别人没好意,上御执担待得起你,九龙可不会。”
神白须微微点头。
他当然不是怕到时候阴沟里翻船,他只是在思考如何在不触动九龙利益为前提,保证自己在神骁的行事准则与底线。
换句话说,他神白须有多大本事就能做多大事,只要骁卫担得起,他就敢做,而正好上御执的态度将神白须托的很高,因此也就有恃无恐。
可九龙不同啊,如果说圣人们是维护神骁的秩序与底线的承接人,那么九龙就是缔造底线与秩序的执棋者,一个维护一个缔造,天差地别。
神白须一呲牙,神色有些不耐烦,音绕梁见此,眉头一皱。
啪嗒————
神白须再次起身被音绕梁一把拽了回去,而她自己却站了起来。
“无备则患,纵使你有通天本领,在他人地界又岂能随心所欲?扛着神骁之乱的重任不管你就想这么死?”
音绕梁看着一旁的神白须,这次她却奇怪的没有斥责,语气平稳,只是一种提醒。
周登楼有意旁观,有话不说。
神白须眉头微皱,音绕梁了然于胸。
“九龙虽贵为神明,却也是执掌一方的秩序者,换而言之,他们也是执政者,只不过所行所做是因影响而定。”
“削山同神骁国仇家恨,他们没有理由拿你开刀,就算是要以你唾骂骁卫执政昏聩,那也应该找我们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窝囊废。”
周登楼挑眉,神色惊异,瞥了一眼神白须,后者只是看着音绕梁袍低,不抬头。
周登楼想破脑子也想不出音绕梁会说那这个字眼。
“此去,他们要以众生压你,你可以骁民自居,就说看遍了异国他乡心生情怀,图一场匹夫报国。”
“倘若他们要你携罪出川,便戴起骁卫阎罗执众的头衔,受人所托,肩扛重任,授国而不授命。”
“若上都只字未提,再问起其他的,便死咬骁卫昏聩请了你入川,如何泼皮无赖,你自己揣度。”
“如此,可懂?”
最后,音绕梁拍案俯身,死死盯着神白须,后者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他瞥向一旁的周登楼。
“梁先生好计策,不愧为当代文才双绝,老白此去,就是难活,也肯定难死,这口气吊的提神醒脑。”
哪知道这人早就备好了腹稿,起身漫步而来,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音绕梁这才后退。
如此,大事可成,两人辞别音绕梁,出关了。
“老白,了不得啊,这才多久,能折腾的这般顺风顺水,你去庙里头求签了?我记得你运气向来烂口的。”
关下,周登楼搂着神白须调侃道。
“瞎猫撞见死耗子,有音绕梁那配置牵条狗都能坐守关门,何况我这么大一人往那一站呢?”
神白须耸肩。
对于音绕梁,他有敬佩,却也有敬畏,他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他这种人这种身份可以接触和理解的。
此次神骁一行,也只不过因为同事之谊而劝言相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