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楚风自小衣食富足、生活优渥,但他一直为其困扰。
记得儿时他每次坐在母亲身边玩耍,最后都要被父亲揪起来去写作业,写作业是他作为一个学生必做的任务,他以为只要写完作业就可以了,但迎接他的还有无穷无尽的一对一,钢琴,数学,英语,物理等等。
成长是需要代价的,父亲企图把他打造成一个全才,他愤怒了,他反抗了,可是反抗也是需要代价的,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他不喜欢那些,不喜欢一层一层的考级,他不想成为一个父亲想让他成为的人。
面对崔楚风的愤怒,他的父亲并没有大动肝火,而是领着他去了工地,去了街道,去了医院。父亲问他,那你想做什么?他看着形形色色、人来人往的人,他困惑了!
父亲指着他们说:你看看这些人,但凡生一点病便会家破人亡。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绝不能辜负我的期望!
崔楚风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父亲的期望是这个,那我的期望呢!我的期望是什么?!
从那以后他便又多了一项任务,在有空的时候就要跟着父亲全世界各地考察、出差,他就是给父亲成功的人生来做锦上添花之用的。
初二那年,崔楚风的母亲病了,在最后的日子里,她给了儿子最后的最美好的回忆,最后的最后,这个为丈夫和儿子付出一切的女人终究什么都没有等到,她去了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极乐世界。
崔楚风非常伤心,等到下葬的时候,父亲才回来,可是什么都晚了,再也没人在他很晚下班的时候打着温暖的光等着他,再也没有人在他去应酬之后,温馨的为他准备醒酒汤,再也没人为他整理搭配衣服,这些熟悉的存在一下子化作了今世的风消散。
自从母亲死后,崔楚风和父亲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而父亲似乎对他更加严厉,要求更高……
上了高一,崔楚风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儿,这个女孩怎么看怎么怯懦,可就算再怯懦她还是接连不断的对他表白,甚至还到男厕所里堵他,他惊呆了,这一点都不像她能做出来的事,听同班的人说那个人叫“陈芸”
,是年纪吊车尾的,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不知道怎么看上了他。
对此,崔楚风非常反感,等到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说要请家长,他那一刻听到了心脏的剧烈跳动,在这之前他已经半年没有看见父亲了,他心想这次终于可以见面了。
但他好像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父亲没有来,他很忙,忙到自己儿子可能早恋了也丝毫不在乎,但让他彻底失望的还不是这件事。
高二开学,听人说“陈芸”
假期里出了车祸,脑子好像出了问题,所以开学几天也没有看见她,等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医务室外。
那天崔楚风的肚子剧痛无比,他捂着肚子往医务室里跑去,正巧在门口与“陈芸”
相撞倒地,见到不同往日的她,他只觉得庆幸,庆幸她没事,庆幸她终于不再追着他跑。
但好像她不认识他了,看着他时有些迷惑而后才有些了然,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学生,很护着她。
崔楚风虚脱的躺在床上,看着旁边两人的一举一动,肚子像针扎一样疼,疼的他忍不住出声音。
在这时,“陈芸”
意想不到的来到他窗前一直跟她说话,一直让他坚持,还没到达医院他就疼晕了,意识飘浮,但他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她的声音:“坚持住!”
崔楚风醒来后,只有一直照顾他的保姆在身边,失望是有的,但已经没有那么强烈。
再后来出了院,他的脑子便会时不时冒出那天她焦急的面庞,他决定他可以答应与她交往,但没想到她会拒绝,这正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崔楚风决定往后退一步,提出从朋友做起,她答应了,这段时间是他的母亲去时候他最快乐的日子,他们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场,她告诉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要坚决拒绝,要不然别人就会认为你可以接受,从而变本加厉,他听进去了,渐渐的父亲叫他去公司他开始拒绝,为此,父亲颇有微词,但他依旧没有妥协。
“我不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但我知道现阶段想做的是喜欢她!”
“但……好像这份喜欢给她造成了困扰!”
想到此处崔楚风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现在的他非常认真:“陈芸,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因为喜欢着你我很开心,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路允之对着干,但就是你不要不理我!”
他的声音带着祈求的意味,妙生看他可怜兮兮,心生不适,这好像都不是她认识的崔楚风了。
这简直就是孽缘啊!我是不是太渣了!
她摩挲着杯沿开口说:“我没有要不理你,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真的是一位值得交的朋友,当然这是我的心里话,和你在一起玩很开心,我能从你嘴里听到好多我这辈子,可能下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事,我要谢谢你!”
“这么说,你没有因为恋爱了就想跟我绝交了?”
崔楚风激动的说。
妙生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
“你当然不是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事情展到这个地步,妙生属实没有想到,她不知道若是有一天自己和“陈芸”
各自魂归本位,“陈芸”
见她留下这么多烂摊子会不会骂她,还有她的身体里会不会也有了另一个人寄宿。
这一切都不好说,但她也没有办法,面前坐着的是她出事前实习公司的太子爷,她还想问他更多问题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