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小木凳上,透过挡在眼前的手缝看向头顶的太阳,被阴云遮住太阳只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光。
路允之昨天的正装被换了下来,妙生给她找了件岑希不穿的运动服,他穿的有型有样的,他背对着妙生在换那扇碎了玻璃的窗。
妙生捧着脸欣赏着他的背影,宽肩窄腰,她叹了一声吐槽说:“幸亏今天有些阴天,要不然,我在院子里补纱窗能热死。”
许茂玉在给大门刷油漆,听她叫苦连天,心下嫌弃的要命:“干了这点活就叫苦连天的,你看看人家小路一句话都不说。”
又来了,又来了……妙生仰天长叹。
“要不是我和你爸早早出去打工,你也要帮我们干农活的,你看看隔壁杨娇一大早就起来帮她爸妈干活了,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
妙生烦得很,因为路允之,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昨天到现在,但凡她说句什么,她的母亲,许茂玉女士总要回怼她。
她压着心中的火,沉声反怼道:“那不是我干了什么你都选择看不见吗?”
“你干了什么,你要是干了我能看不见?从小你就比隔壁杨岚娇气,杨岚帮她爸妈干了多少活啊,你又干了多少啊?”
妙生气愤的使劲将纱窗衣角塞进槽里,闷闷的说:“她是老大,你怎么不拿你的老大跟她比,偏要跟我比。”
“你能跟你哥比,你哥是男的!”
你哥是男的,你哥是男的。这是妙生最讨厌听的话,这是压了她二十多年的一句魔咒。
妙生低下头不做声,路允之转头看她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刚刚母女两人的争执他都听见了。
他扬声对许茂玉说:“阿姨,不能活不能这样说,岑希作为一个男人不是应该挑起家里的重担吗!他作为家里的儿子,体力肯定也比妙生好,他才是为您分担劳动的最佳选择!”
这下轮到许茂玉不吭声了,被小辈下了面子,她一个劲的给门刷着漆。
妙生扬起脑袋,路允之叉着腰低头看她,这时阴云飘散了四方,阳光斜照到他后脑勺,五官出金灿灿的光。
一激动,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不许哭了。”
他无奈的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妙生偷偷看了一眼许茂玉,生怕让她看见,要是被她看见又要说她。
路允之帮她把纱窗弄好安装上,两个人又回到屋子里打扫卫生,许茂玉还在外面刷门,大门刷完了还有车库门等。
两个人将油烟机拿下来,上面厚厚的一层油污,妙生将一瓶强力除污剂喷到上面才清了一半。
路允之把抹布抢走说:“等它反应一会儿再擦。”
干了一上午的活,他身上的衣服脏了一块又一块。
“你再给我找件衣服,我带着你去镇上。”
“去镇上干嘛?”
“家里不需要净水器和热水器吗?”
妙生又给他找了套衣服,两个人和许茂玉说了声去了镇上。
回来的时候一辆大卡车载着买的东西跟在后边,到了家门口,好多人都围了上来。
“茂玉啊!这小伙谁啊?”
“茂玉,你女婿啊?”
“不错啊,小伙子长的真俊啊!”
乡亲们一窝蜂的上来,许茂玉强颜欢笑的否认:“不,不是,和我们妙生就是一般朋友!”